春莺啼鳴,寒水融光,一抹春意盎然投入這片竹林當中。
楊天權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她站在人群的最邊上,那斷頭信過去後她就再沒有對外進行過聯系,一來怕被送信人暗算再一來也是為躲避紀緣客有意無意的拉攏。
這恍若有兩個演武場一般大的竹林中央站滿了百餘來個天下名士,其中還有不少楊天權曾在書上見聞的公子小姐。
今日春色明媚,暖意和新奇在這一衆少年間彌漫,所有人皆是一臉期待的偷看着在上方落座的皇帝與皇太後,兩人同坐正談論着什麼,面上的愉悅一覽無餘。
楊天權背上背着儲箭桶,她還有些許不大适應,隻覺得身後一直有什麼東西在磨蹭她,撓的她後背癢意不斷。
“呦,楊公子也來了?”右邊突然有人靠近,見是溫不由楊天權防備的心思收了回來,她瞅了來人一眼,也道。
“不錯,但我竟未想到連溫公子這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都來了。”
楊天權話裡有絲怨氣,依着溫不由這般心思細膩的人肯定聽了出來,他手上拿着一把綠竹折扇,半遮掩着下半張臉笑眯眯道:“那是自然,上次宮宴沒去,這次難道也能不來嗎?是吧,楊公子?”
見楊天權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溫不由自然的轉了話題道:“不過春節時我看楊公子跟九公主很合得來呢,在下勢必奉勸楊公子一句,莫要與宮中之人來往過于密切。”
楊天權心上一跳,轉眸看向一臉蛇蠍心腸的溫不由,人依舊是笑着的,隻是不知道面前人心裡在想些什麼,她淡聲道:“溫公子這話怎麼說,我不過與公主是舊識而已,況且溫公子難道跟蹤了我們不成。”
溫不由把玩着扇子,目光在骨節上遊走:“那倒不是,隻是一時興趣在京中轉了幾圈,碰巧聽到了這市井間的傳言罷了。”
楊天權搖頭可惜辯解道:“這京中傳言,多多少少真假難辯,溫公子還是莫要被人引了心智。”
溫不由一笑,并未說些别的什麼,兩人并肩站在竹林邊,靜靜等着永治帝發号施令。
真是好一會兒過後,人群的聲音慢慢弱了下來,台上的皇帝囑咐了身邊的近衛吩咐春獵事項。
楊天權沒有聽那侍衛的講話,反而時不時朝着李玑的方向瞥了一眼,自冬遊過後她就再沒有聽到關于李玑的傳聞,這還是她從那日過後第一次見到本尊,心裡不禁有些疑慮。
不過,為何這種場面他卻不帶袴爾岚來。
楊天權心道,莫不是這朝中有些異變。
她不敢再猜測下去了。
回過神來,楊天權總覺得有一道視線正緊緊的黏在她身上,讓她感覺很不舒服,随意間她撇向了右方的人群,隻見一頭戴黑色鬥笠的人有些奇怪。
說也說不上奇怪,就是給楊天權一種很不祥的預感,那人上半身籠罩在黑紗之下,楊天權不能确定他的目光是否是向着這邊的,但一想到未攬那封信和他所說的話楊天權還是不自覺的多留意了那人一眼。
她的動作很快就被溫不由發現了,溫不由看她一眼,還以為這楊大公子是在偷看自己,卻沒想到人家的視線直接繞過了自己,溫不由順着她看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是一片人群後收了回來,疑惑道:“你在看什麼?”
楊天權收回視線道:“沒什麼。”
“在找人?”
楊天權不答反問:“你可知道這些名士中有人有......别的習慣的嗎?”
溫不由略有些好奇:“具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