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起瓦罐悶了幾口水稍微覺得緩和了不少後才放了下去,再次看向此地的另一個活人。
隻見陳且異手上動作很快,生了火,烤了會兒手後那一雙烏黑的瞳子突然轉了過來,看向裡面任人宰割的楊天權。
那眼神太過狠厲,楊天權不自覺的朝自己身後摸去原先藏着短刀的地方。
空空如也,楊天權面上血色倒退瞬間空白,她對上了幾乎是瞬間逼近的陳且異。
她速度太快,身形宛如鬼魅一般蹲在離楊天權半臂左右的距離,手上壓住了楊天權摸向後背的胳膊。
陳且異還是一副笑着的面孔,眼睛眯成月牙,隻是在黑暗下卻顯得格外兇殘,她緩緩舉起了自己右手握着的那把刻着“權”字的短刀,淡笑道:“楊公子,你是在找這個嗎?”
楊天權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
随後她的視線慢慢下滑。
陳且異下巴處,有一寸銜接着皮膚的"肉皮"裂開了。
楊天權的目光向下,她自然知道陳且異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
随後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去搶刀,卻沒想過一個受了重傷的人怎麼搶的過一個騙子。
隻見陳且異不費吹灰之力就将手上的刀一抛換了隻手接着,而下一秒她頸部的“肉皮”也被面前的楊天權拽住了。
兩人僵持半晌,竟是一人也沒有開口,陳且異面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來,冷漠的看着面前垂死掙紮的人,她附在楊天權耳邊毫不在意楊天權的威脅,嘴邊帶着笑意話裡卻是威脅感十足道:“你若是敢揭,下一秒,你的人頭就要永遠落在這裡了。”
“楊公子,我猜你也不想讓離平後繼無人吧。”
楊天權胸中突然一股悶氣湧上喉間,突然一口瘀血吐了出來,竟是被眼前人氣的吐血了,好在陳且異似乎是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出迅速撇開了身體,這才免的一髒。
楊天權眼裡帶着情緒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還一副賤笑的陳且異,左手撐着凸起的石頭對着空地就開始咳血。
“不枉我演這麼一出,你這淤血總算是出來了。”楊天權聽她的聲音慢慢靠近,知道是這人又黏了過來。
她嘴上換着氣,反諷道:“那你還當真是心思缜密,虧我還看不出來。”
隻見陳且異蹲在了她的面前,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不見,楊天權隻覺被她這張臉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隻見陳且異一手抄起她的雙腿,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就這麼給人抄了起來。
楊天權瞬間眼球緊繃,抓着她的小臂一股不安感萦繞在四周,抗拒道:“你幹什麼?”
陳且異沒有搭話,仍然淡着臉,隻是徑直朝洞口走去。
楊天權雙手攥着她的衣袖,牙關咬緊,莫不是這人剛将她救了,下一秒就因為易容一事再将人滅口?!
陳且異幾步走的很穩,見懷中人不再掙紮于是她視線向下,看到楊天權怔愣的神色輕笑了一聲,道:“你以為我要殺了你?”
下一秒,楊天權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不過是那火堆離自己近了些。
準确的說,是陳且異抱着她讓自己離那火堆近了些。
突如其來的好意總讓楊天權覺得面前的人不安好心,況且此人的情緒變化太快,剛才那副樣子當真是冷面修羅。
楊天權的身體逐漸暖了起來,見陳且異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再次回到了陳且異脖子上那塊“肉皮”的地方。
陳且異餘光觀察着楊天權,見她視線,陳且異又笑了一下,再次重複了一遍她剛才說過的話。
“楊公子我說過,你要是敢碰這張面皮,你絕對走不出去這個山洞。”
楊天權見自己心裡想的事情被人明面揭曉,慢慢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