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權道:“最後我回來了?”
未攬突然趾高氣昂道:“那當然,還是另一群官兵擡着進來的,那傷重的怎麼可能是公子下的手,滿條街都看到了。”
楊天權聽完隻覺得心都碎了,她扶着額頭,想過自己以什麼姿态回書院都萬萬沒想過是這麼一種,若是再讓有心之人看去莫不是以為她剛從刑場上下來。
未攬見楊天權低着頭,以為是心裡受傷了連忙安慰道:“公子你别怕,這世間誰能沒有一兩件醜事,若真是十全十美的那還算是人嗎?”
楊天權聞言擡起了頭,帶着欣賞的目光看向未攬。
她繼續問道:“那你最近有看到紀真嗎?他現在在幹什麼?”
未攬看着像是知道些什麼,他支支吾吾道:“看到了,前幾天來過一次,不過看着情緒有些不好......”
最後未攬也沒說出他心裡的那個猜疑。
“什麼都沒說就走了?”楊天權有些意外,似乎是不敢相信紀緣客的這個做法。
“沒有。”
楊天權道:“九公主呢?”
未攬像是在思考,随後道:“最近,沒有有關于她的傳言,應該是進宮了。”
楊天權又想到了山洞裡的那個身影,太像了。
未攬想到了什麼,突然一指,道:“但是公子,宮中有傳聞說袴爾岚不過幾日就要回西北了。”
“回西北?”楊天權确定道。
“對!”
不知道為何,本該是喜悅的事情楊天權卻覺得有些不對,在皇帝受刺的緊要關頭,怎麼滄永說放人就放人了。
楊天權思索着向後挪了幾寸,小腿卻蹭到了一個冰涼的物件。
楊天權下意識将那東西踢了出來,那東西滾了幾圈後露出了上面明晃晃的幾個大字,一瞬間,屋内的兩人都是頭皮發麻,一陣冷意從底部直漫上頭頂。
那就是兩人此次進京時要找的東西。
《侯冊》。
楊天權跟同樣是一臉震驚的未攬對視一眼起身将東西拿了過來,掂了掂重量後卻疑惑道:“被毀了。”
未攬狂跳的心停了下來。
楊天權随手丢開了那殘破的《侯冊》,随後偏頭對上未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确定,送我回來的是官兵嗎?”
“或者說,沒有人進過我的屋子嗎。”
未攬心裡一清二楚屋子他每日都打掃,這東西肯定是不會憑空出現在楊天權床榻上的,官兵送她回來那日他也檢查過床榻絕對沒有認錯的可能。
這麼看來,未攬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楊天權見他的樣子自知是個什麼情況。
看來這一連串下來,都跟某個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柳洵美。
楊天權盯着那件破損的書冊,手指緩緩敲打在腿邊。
偏院夜行衣,冬遊落水......
未攬身後的窗突然被人從外打開,紀緣客眸底是一片淡紅,他無措的眼神尋找半晌落在了床榻上的楊天權身上。
“天權......離平有封千裡加急的信......”
楊天權心底忽然萌生出了一種巨大的恐慌感,離平有阿母坐鎮,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用急信的,她看着紀緣客的樣子,嗓音裡有自己察覺不出來的顫抖,道:“什麼......”
哪知紀緣客卻是抿着嘴不願意說下去了。
“離平王......薨。”
而在幾人毫不在意的山頭上,堆滿了層層疊疊的落葉下緩緩爬起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