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
“殿下……”
楊天權坐在書房内小歇長睫撲朔,嘈雜的聲音吵的她腦瓜子嗡嗡疼,書房外是不少來上報最近離平大小事的信士,此時都是跪在外面等着上報消息。
房門緊閉着,顯着主人不願開門的煩躁,自從楊天權上任離平王以來就沒有睡過一日好覺,每當閉上眼睛的時候都能聽到宛如魔鬼奪命一般的呵聲。
她撐在書案上揉着太陽穴,疲憊的心神漸漸消散開來。
這還僅僅是上任三年,不光要對付下地方的黑惡勢力,就連她周圍都還有不少喧鬧反叛的聲音。
新王上任總是急需三把火來穩定王位,楊天權想着,如今她已做了兩把火,隻欠這最後一把了。
楊天權長舒口氣,擡眼對站在門口守門的未攬揚了揚手,示意他開門。
不過三年,未攬長得比楊天權還快,褪去青澀的面龐隻剩下不屬于青年人的沉穩。
他一拉開門,楊天權就看到了書房門口跪着的三個信士,見門被打開,外面三人皆是低頭恭敬道。
“殿下,糧食已運往圃芹城内,當地縣令已安排人下發。”
楊天權點點頭,看向下一個。
“殿下,上供朝廷的物件已準備妥當,待殿下清點。”
“殿下,不日便要進京,望殿下好好準備。”
楊天權神色一頓,随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這事,不過還好有派人提醒。
三年前上任離平王離開人世朝廷便派人前來撫慰,而剛好三年期滿楊天權繼位,李玑卻在這時召人入宮。
也應當是回京一趟了,楊天權心道。
楊天權喚人退下後便擡眼望向滿臉心事的未攬,眸光不禁冷了下來。
她向後靠着,盤問道:“你這幾天去哪裡了?”
很明顯的楊天權這幾天總覺得未攬有事瞞着她,況且三五天不見個人影,按理說應當是要将行程上報給信士的,哪怕未攬身為楊天權的親衛也是不能亂了禮數的。
可這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未攬卻是做也沒做。
楊天權本是不願懷疑未攬的,畢竟兩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但眼下這時境裡多謹慎些也是沒錯的。
未攬沒有說話手上的動作卻出賣了他此刻的猶豫。
楊天權看着他,繼續道:“你是不願說,還是不好說。”
見他肩膀微顫,欲要開口,楊天權一擡手止住了他的下一步動作,直接揭穿他道:“我自知離平有些東西是比不上京城内的,我了解你的挂念,但事先也是要彙報的。”
未攬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十指扣着地闆,淚水打濕在地面上,他哽咽道:“殿下……”
楊天權扶着桌案站了起來,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未攬終是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現如今不同往日,不止是我,你身為我的近士也應當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
未攬不敢看楊天權,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妥卻還是做了,心裡的愧疚讓他擡不起頭。
楊天權走了幾步站在他的身邊,道:“若是真的做了不該做的,我不會保你。”
“這次回京你便不必去了,去領罰吧。”
話畢她徑直走了出去,跟站在書房門前等候她的柳覺一躬身,恭敬道:“夫子。”
柳覺摸了摸他花白的胡須,滿臉慈祥的看着面前的楊天權,道:“殿下,快些準備動身吧,馬車已經備好啦。”
楊天權應了聲,跟柳覺一同并肩向府外走去。
比起楊天權和上任離平王柳覺在離平的時日反而遠遠大于兩人,他年歲已高楊天權隻能放緩了步調與柳覺同行。
“殿下這三年過來倒是有先王的影子了。”柳覺道。
楊天權推脫道:“怎會。”
“那可不一定,就憑方才那事,殿下可與當年先王做的選着一模一樣啊……哈哈哈”
楊天權沉默片刻,然後才問道:“那夫子怎麼看待皇上此次召我入宮?”
“嗯?怎麼看待……”
話說着說着兩人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府邸門口,戚星拉着馬見人道:“殿下。”
楊天權微微點頭,随後再次看向柳覺。
“殿下,莫要過多猜疑,一切抉擇但憑殿下。”
楊天權道:“是嗎?”
“畢竟殿下,是離平的殿下。”
楊天權心裡苦澀,隻能淺淺一笑道:“好。”
說罷,告别幾位重士後楊天權獨身登上馬車,掀開簾子後看到裡面坐着的人先是一愣,随後不着痕迹的上了馬車。
馬車隊慢慢駛出城中,楊天權直盯着馬車内的另外一個人。
溫不由一身淺綠,那把萬年随身攜帶的玉制折扇嬌羞的擋住了半張臉,一雙帶着鈎子的眼睛時不時朝着楊天權抛媚眼。
楊天權心裡無語,她道:“再眨你那雙眼睛我就給你剜出來熬湯喝。”
溫不由心裡委屈,隻覺得是媚眼抛給瞎子看,他收了扇子怼着嘴唇道:“我可是等殿下這般久,殿下當真是心裡硬的像塊青銅鐵壁一樣。”
楊天權不領情,撇了他一眼道:“别在我這裡哼哼唧唧,來離平做事溫前輩一點不知,怕不是現在還在到處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