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勉徳看得很是滿意。
“我聽說你跟那家MCN公司的合作不是很順利,随時可以把錢撤回來,你背後還有更加堅實的靠山。”陸勉徳籲出一口煙說。
陸野嘴角上揚出完美的弧度,“多謝。”
下得車來,等在車門外的昌叔見到他,再鞠一躬,道:“保重身體。”随後回到駕駛位。
随着庫裡南緩慢離去,一抹陰翳慢慢在陸野眼中蔓延開來。
庫裡南消失在長街盡頭,陸野斂眸,轉身離開,雪茄被扔在地上,随意地一腳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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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休息日,許舒哼着小曲走出卧室,雀躍地朝林栖房間喊:“先看電影還是先逛街?”
房間無人應答,許舒找了一圈,終于在客廳陽台找到躺平的林栖。
她雙目無神,清晨的陽光穿過玻璃窗灑在她身上,有種照在動物屍體上的凄涼感。
許舒忍不住去探她鼻息。
“吓死了!”發現對方隻是發呆後,許舒氣得将她拉起來,“幹嘛在這兒裝死啊?”
林栖回過神來,眼神重歸清明,若無其事地說:“我在練功呢。”
她穿着半長的練功褲,左腿比右腿腫了一圈,遍布淤青,是前一天摔的。
如果說上帝總會給誰關上一扇窗,那麼林栖對應的,就是她僵硬的肢體。
許舒知道她是體育白癡,也知道她有多倔。
大學的時候硬着頭皮跑半馬,成績狼狽,回來後在寝室癱了一個禮拜,繼續每晚去跑步。
雖然對項目百般排斥,但是從簽訂合同的那一天起,她就沒有一天放過自己。
跳舞的女生應該更加有靈氣,但是許舒現在隻覺得她像一朵常年缺水的薔薇花,所剩無幾的靈氣也在一天天被抽走。
偏偏她骨子裡犟,連走向枯萎,都表現地那麼淡定。
“今天休息,幹脆不練了,出去玩,或者在家躺一天?”許舒不由得心疼。
“躺半天,下午訂了練舞室。”林栖淡淡說。
“你決定的事我拗不過,下午要是還沒消腫,我就把你鎖起來……肚子好餓,我先點個外賣,你吃啥?”
“随便,”林栖頓了頓,“别點甜的。”
許舒劃拉着手機,選了半天,期間聽到林栖的視頻鈴聲響了,她接起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内容似乎跟音樂學院什麼的有關。
“是早瑤嗎?”許舒激動地湊過去,看到畫面的刹那,整個人被冰封住。
對面的林柚安跟她一樣尴尬,整個畫面像卡了一樣。
林栖微微别開角度,對那頭說:“許舒以為是方早瑤。”
“啊,那她?”
“我沒跟任何人說。”
“……謝謝你。”
“不客氣,那下次聊,我挂了。”
“好,拜拜。”
通話結束。
許舒的表情還沒恢複過來。
“我沒跟任何人說……”半晌,她睨着林栖陰陽怪氣,“當着我的面……”
林栖笑笑說:“你也知道,她被封殺了,整個娛樂圈都好奇她人在哪,但是她想退得幹幹淨淨,不被打擾。”
“唔,賠了很多錢吧?”
“嗯,賠了很多錢……”
還差點被追究刑事責任。
“好啦,你知道我嘴有多嚴,我是不會說的。”
如今林柚安在歐洲找了間音樂學院進修,一段時間不打算回國。因為入學需要一份檔案,必須從國内調,因而找到了林栖幫忙。
“那她為什麼聯系你?”
“幫忙查份資料。”林栖模糊地回答。
“我是說,為什麼聯系,你?她的家人朋友呢?”
許舒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好上的。既然是不想讓别人知道的秘密,那知道的那個人想必是極為親密的。
這個問題,林栖一時也說不上來。
可能因為剛好被撞見了自己的狼狽,她不想将知情人擴大到第三個吧,不,準确說來,應該是第四個。
調一份資料隻是開始,後來不知不覺地,就聊得多了。
摒棄了之前那副别扭又較勁的姿态後,林柚安變得有趣多了,談吐之間充斥着她寫歌的那股靈氣。林栖又對國外音樂學院的課程很感興趣,聊到音樂時,她們可以滔滔不絕。
在全世界眼裡,林柚安是個徹底的失敗者,就連方安迪都常拿她的下場來吓唬林栖,畢竟她們曾是同一個節目的對手。
但是當林栖被困在舞蹈室,強迫自己練習那些不喜歡的舞蹈動作,僵硬又扭曲的模樣在四面牆鏡之下無所遁形的時候,總會稍稍地羨慕一下林柚安如今的自由。
許舒腦子裡八百個問題來不及問,突然被一則文娛新聞彈窗吓得叫出聲來。
“快快快,快看熱搜第一!”
林栖點開手機,呼吸停滞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