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的的确确盡全力阻攔了,隻是少年也真切地解決掉她的一切後顧之憂了。
那還說什麼呢。
帶路。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要給雲羨清提個醒。
“仙君!”她突然喊了一聲,驚得兩個少年愣了一下,而後她又平靜下來,将門大開,說道,“請進!”
活脫脫一副認為自己能脫離苦海的興奮模樣。
其中一個少年有些擔憂地望着她,而另一個少年卻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模樣,像是為她解決危機的、給她聽妄酒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兄長。我進來了?”她擡手,指骨輕輕叩擊了兩下門,而後吞咽了一口口水,長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道。
看得一旁的少年不禁搖了搖頭。
不出所料,裡面沒有絲毫的動靜。
她等了幾秒,而後輕輕推開門。
一股陰冷的味道撲面而來。窗子不知何時被關上了,屋子裡滿是病氣。
桌上的茶盞被打翻。
之前坐在窗邊的青年此刻正躺在床榻之上,似乎是聽到聲音,而後緩慢地爬起來,坐起來,倚靠在枕頭上。
“妹妹。”
他偏頭,眼下烏青一片,面色蒼白,活脫脫像是數日未曾歇息過,一副被病痛吸幹了精氣的模樣。
隻是那張臉——
不是孟遲菀所熟悉的那張臉了。看起來好像從來不會在白天出現的樣子。
孟遲菀:仙君這樣,和鬼到底有什麼區别。
但她面上不動聲色,醞釀幾秒情緒,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兄長……”
但雲羨清掃了兩眼她身側的少年,而後眼球一轉,語氣森森:“這二位是?”
“兄長聽我說……”
“我不是說過不見人嗎?妹妹不聽話了……”
“兄長……他們是……”孟遲菀一副受了驚的模樣,頓了一下才接着道,“他們是來為我們驅除邪祟的。”
“當真?”
“當真。我何時騙過兄長?”
“這位……公子?聽聞此處是有名的鬼宅,我同我師兄途經此處,故而想着來查探一番。多有叨擾,還請見諒。”少年開口,好聲好氣,倒頗有幾分仙門的禮節。
“無事。還要多謝二位願意為我兄妹二人排憂解難了。隻是,我們二人此前的确并未見過什麼鬼祟。”他道,聲線比之從前略微細了一些,配合上那張鬼氣森森的臉,看起來就像是話本裡所說的邪祟一樣。
稍冷淡一些的少年始終面無表情,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什麼東西,而後幾張符箓自空中升起,憑空燃燒起來,少年拔劍,接住了那一點點明火。
而後明火熄滅,留下了些許灰燼。
另外一個少年伸手撚了撚灰燼,輕笑着道:“的确無甚異常。姑娘大可放心了。”
他擡起指甲,輕輕吹了一口氣,眉眼更彎了,整個人看起來更和煦了。
他又道:“隻是,我瞧着你兄長,倒有幾分熟悉。”
孟遲菀心髒一緊,像是從涼水中過了一遍。以為是要上演什麼仇敵見面,分外眼紅的場面了。
可她轉瞬一想。她分明根本也不知道雲羨清究竟同仙門有何過節啊?
且更為奇怪的是。
在這些人敲門之前,雲羨清分明和她在一起。天下仙門多如牛毛,雖則大門大派就那麼幾個,可到底也是有幾個,他又如何得知,門外的就是同自己有過節的仙門呢?
究竟是他未蔔先知,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