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悅和快意流淌在兩個人心間,成為維系他們感情的唯一牽連。所有的情緒都囊括在一聲聲煙火聲中和對望的雙眼中。
而後,盛大的煙火落幕,有人不知把什麼東西敲得震天響。
嘴裡高喝道:“仙儀館開了!請速速進入,半個時辰後,入口将關閉!”
爾後雲羨清輕輕碰了下她的手,她回神,聽到他道:“走吧,這裡才是我們的主要目的地。”
孟遲菀感覺被碰觸到的指節開始發燙了,她遲鈍地放下雲羨清的衣袖,而後試探性的勾住雲羨清的手,擡眸看他:“走吧。”
雲羨清愣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他就回握住孟遲菀的手。
孟遲菀走在雲羨清身旁,從擁擠的人群中精準捕捉到雲羨清身上的木質香。她在心裡想,不管他何時離開,如今總歸還在,她同他在一起,總是能快樂起來。
這不就足夠了嗎。她追尋了那麼久平靜如今得到了,追尋了那麼久的修仙如今也修上了。
就這樣,平平淡淡就好啊。
人潮洶湧,有人的糖人被踩碎又不知黏在誰的腳底,有人不知為何戴了滿身鈴铛,每一步都響起陣陣脆響。
孟遲菀手心發燙,同雲羨清一路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從萬千人群中穿行而過,終于來到了人群的盡頭。
一扇巨大的門屹立在盡頭,這邊是人群,而門後那邊卻是漆黑的空洞,似乎要将人吞噬進去。
叫人徒生出些俱意。
雲羨清看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而後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他那隻有些泛涼的手被她的溫熱感染,恍惚也在發着燙。
他示意她安心。
而後,他牽着她一步一步邁入那扇門。
黑暗中,所有的嘈雜聲都被阻隔在外,隻能聽見自己巨大的心跳聲。
可還好還有那點溫熱在,那雙手并沒有松開。反而一直在安撫着她。
雲羨清沒有開口,可她偏偏就是仿佛能聽見雲羨清在對她說:“别怕,我在。”
我在。
而後天光大亮。黑暗被天光驅散。
她驚訝地睜大眼。外頭分明是夜晚,裡頭卻是青天白日。
是術法還是什麼旁的東西?
但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感覺到靈脈開始躁動起來。
她停下腳步。
雲羨清問她:“是否靈脈中有異動?”
孟遲菀擡眸,便見這裡空空蕩蕩的,長長的街道看不見盡頭,可卻隻有她和雲羨清兩個人。
而街道兩旁是一串串鈴铛,鈴铛間隔有序地憑空挂在空中,長長的絲帶飄搖。分明有風。可鈴铛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而後,一卷卷軸飄蕩至她身前。
上頭分明寫着:向前走,如若遇見心儀之物,請搖晃鈴铛。
孟遲菀看得一知半解。而後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一個鈴铛前,還未伸手碰觸,便見鈴铛下出現了幾樣商品。
傷情符、泛雲劍、解毒劑、凝氣丸……
每一個商品的下頭都挂着一個小小的玉牌,之上清晰地寫着各自的價格。
孟遲菀再走到另一個鈴铛前,又是新的一批商品,但也有些重複的,像那張不知是作何用處的傷情符,這處鈴铛就比方才那處便宜。
她想問傷情符是做什麼的。卻又想到沒人能回答,便心道算了。但玉牌卻突然轉了個面,隻見另一面清楚地寫着:傷情符,子母兩張,将母符貼于己身,再将子符貼于他人身,即可讓他人為自己情傷神敗,患得患失。母符也可貼至他人身上。
孟遲菀看着看着,忽然便笑出了聲,這是愛而不得用來報複旁人的東西嗎?
她放下玉牌,再朝前走着,越朝前走靈脈中卻越來越動蕩。
好在那種躁動并不難受,并不影響她正常行走。隻是也不知何時能夠息止,也不知是何原因。
直到她走到一個鈴铛面前。那鈴铛竟自己輕輕晃動了兩下,而後響了兩聲。
她靈脈中的躁動頓時達到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