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恍惚間提香覺得回到了康斯坦斯第一次喝下魔藥的那個晚上。

他也是如此仔細地護理自己，如此期待和康斯坦斯肌膚相親，他反複在心中告訴自己康斯坦斯有魔藥抗性，這一次或許不一定會讓他得償所願，隻是那種期待的愉悅感仍然止不住地冒出來，像在瓦罐裡沸騰的茶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隻是讓他多少感到安慰的是，康斯坦斯的熱情也同樣灼熱。

剝開神職帶來的神聖感，康斯坦斯被壓抑的渴望逐漸探出頭來，這原本是這人形兵器的燃料、薪柴，而如今，這過剩的能量便在通道中堵塞着，偶爾會有逸散的火焰迸出。

隻是龍到底沒安什麼好心，他可不是為了降溫而來。

他反而要再添上一把柴火，讓這裡的溫度越燒越旺，沖破主人自己設置的阻礙，在他的床榻上盡數揮灑才好。

提香在鏡子前反複打量自己的皮肉，盡管對人類來說辨别龍的年齡非常困難，他在這方面的嚴苛程度卻不能因為這一點而有絲毫放松。

最後，再多用一些複活草來保養皮膚。

最後走出來的時候，提香也明白自己多少有些過度反應，耗費了許多時間，開門的動作便顯得有些急迫。

年輕人的耐心或許不會很多，他擔心。

他的目光先往紗幔後面看，不太甘心地确認了沒有任何人影，這才找到了坐在桌前的康斯坦斯。

那頭漂亮的紅發中，許多碎發微微翹着，似乎在昭示主人剛剛思考了某個讓他糾結萬分的問題。

在書桌上弄嗎？雖然沒有白色床單.......

這個念頭首先浮起，接着被他自己打消掉，提香忍不住想歎氣，正了正神色，康斯坦斯或許是發現了什麼問題。

“老師。”康斯坦斯叫他。

他也許是很長時間沒有開口，聲音帶了點沙啞，隻是在這樣的情景下，用這樣的聲線和他說話，提香需要努力才能把“師生”“藐視師德”之類的詞語壓下去。

“你說。”他勉強道。

“伊底裡克的母親是魔女嗎？”

伊底裡克又是哪個賤、人，小嘴叭叭地在講什麼？

“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爹。”提香冷笑一聲。

康斯坦斯對他突如其來的攻擊性隻感覺到莫名其妙，但總之不是沖着他來的，抖了抖手上的草稿便換了個問法。

“他有哪些親屬嗎？”

從提香不願意接手圖書館的原因便也能窺得伊底裡克宅居的生活狀态，康斯坦斯不覺得會是他的哪個朋友，告訴他的，因此親屬的可能性便高點。

畢竟他隻能從外表上大概判斷伊底裡克的年齡不會很大，因此下意識覺得和提香相熟的更可能是他的父輩，然而這個邏輯絕對不能讓提香知道，百分百要發火的。

“莉莉特是他的姐姐。”

提香也回過神來，明白了康斯坦斯問這個問題的理由，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康斯坦斯臉上，這次帶了點審視意味，最後低下頭蹭了蹭他。

“你認識她的。”提香緩緩道。

康斯坦斯在他懷中沒有動，提香在擁住他後也不曾閉眼。

這句話會帶來歧義，甚至誤解，提香清楚這一點。而康斯坦斯僅僅憑借碎片化的信息，便能鎖定一個僅僅和他見過一面的人，以這樣和敏銳，他怎麼會不懷疑提香？

他怎麼會忘了，就算是聖槍使，就算教廷對他的晉升開了綠燈，康斯坦斯也是從和大量禁術法師的對抗中成長起來的，教廷的利刃。

而離開教廷放大了這一點。

僅僅從觀賞的角度看，他的警惕和過度思考呈現出相當惹人戀愛的破碎感，那張美麗的臉也因為這樣的表情顯出不一樣的風情，提香本是很願意把他抱到懷裡好好疼愛的。

如果這份懷疑不是沖着他來的就好了。

“提香。”康斯坦斯捏着他的後頸皮。

蔑視師長，膽大包天，簡直是蹬鼻子上臉。

提香抱着胸，轉了一下臉讓他有話就說，并不是很想出聲回答他。

“告訴我，她是什麼人？”康斯坦斯刻意放松眼睛，眼角微微垂下，露出那種無辜小狗狗的神情。

啊，真是受不了。

提香垂着眼睛不去看他，康斯坦斯就蹭到他視線範圍裡，抓着他的手臂，好像這就是他重心唯一的支點。

“她是誰能瞞得過你？”他冷笑着回。

康斯坦斯的綠眼睛轉了轉，“誰呀？”他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提香被他這副做派搞得啞火，一把把他抓起來，從腋窩下抱着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