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
康斯坦斯掙了一下跳出來,順着退了一步坐到床沿,這個角度擡眼看時能看到一點眼白看,他知道提香喜歡這個眼神,也刻意這麼做了。
明顯是在拿喬,演技很敷衍。
隻是提香知道,無論他怎樣不甘心,他确實被康斯坦斯的小把戲取悅到了,對方相當明白如何拿捏他。
康斯坦斯不僅不念那個名字,還非要讓他知道,他是為了誰才做出如此細緻的準備。
這迂回的戲碼或許也是康斯坦斯能力的體現?把樞機卿的交鋒手段放在戀人關系的處理上,盡管大材小用,甚至有點強行關聯,提香依舊不禁感受到一種臣服的快感。
康斯坦斯在外是雷厲風行,是所有法師在嘗試靠近奧術邊緣必須掂量清楚的後果,他們用忌憚的語氣談論康斯坦斯,甚至缪澤林也包括在内。
而他卻不同。
康斯坦斯的一切手段,哪怕是對他問詢,都顯得更為柔和,委婉,這就是隻屬于他的獨特待遇。
缪澤林不會知道,執掌那把可怖鋒刃的手是怎樣攬過自己的腰際,怎樣觸碰自己的皮膚,他因此和世界上一切法師都不一樣,他會因為康斯坦斯的寵愛而高于他們。
(盡管他在實力層面已經做到了這一點)
提香努力克制自己有些不合時宜的得意,康斯坦斯眨了眨眼,認為是提香十分受用,便越發努力地裝作乖巧的樣子。
過猶不及,這反而讓他的僞裝痕迹更明顯了。
他不知道,提香喜歡的就是這份破綻,像是玩偶邊緣因為制作人偷工減料而露出内裡的棉花。
而這份讨好才能體現出他的與衆不同來,
“莉莉特我帶着你見過的那個女巫,還給你解決了點聖槍的問題。”提香提醒他。
他就這樣輕易地承認了他們的關系。
就讓康斯坦斯查去吧,最好把自己和莉莉特缪澤林的對話查得一清二楚,把自己講了哪幾個字都記下來,再掰開揉揉碎來分析他究竟站在誰那一邊。
這種感覺像是破罐破摔,或者是以某種傷害自己方式積累存款,以換得對方後續愧疚和加倍補償的手段,其間的痛苦計算着利息,等待着康斯坦斯查清那一日連本帶利的讨回來。
隻是這話說得實在不甚清楚,康斯坦斯還希望多從他口中再得到一點信息再做評價,雖然很難說此處的謹慎究竟是因為提香的坦蕩還是他對于信息的多疑。
提香睨他一眼,不說話。
在這場問詢中,康斯坦斯始終仔仔細細地盯着他的表情,甚至觀察着他的呼吸,直到對方挑眉看回來。
這理直氣壯的态度已經讓康斯坦斯感性上願意相信提香沒有什麼多餘的意圖,隻是理性上依舊覺得應該繼續推動調查來佐證。
調查的目的盡管發生了些許變化,康斯坦斯依舊決定繼續下去。
提香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轉變,他已經做好了進入角色的準備——一個即将被小老公懷疑的可憐妻子。
這種狀态老實說有點好玩,康斯坦斯承認。
“哦,”他拿腔拿調,“那麼請問老師,您之前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和她的關系?”
他換了個角度看着提香,通過這個動作來裝作他的疑心是如何的深刻。
這次他多少認真了點,但也可能是提香已經過度代入到那個不幸的妻子的角色裡,并沒有發現康斯坦斯的捉弄。
“隻覺得沒必要告訴你。”他低聲答。
真如他的劇本那樣走了又不高興,本來眉眼就顯兇,此時龍瞳又控制不住地冒出來,臉色越發難看了。
誰敢真給他委屈受啊。
康斯坦斯歎了口氣,笑意便在這個時候控制不住,提香終于找出他的破綻來,意識到康斯坦斯完全就是在看他笑話,一把就給他反扣着手壓在床上。
“我錯了我錯了,”康斯坦斯蹬腿,隻是他笑得整個人都在抖,想從提香手底下掙出來便更是天方夜譚,“我不該逗你。”他隻得告饒。
提香羞得龍鱗也收不住,本來就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康斯坦斯又得意得跟什麼似的,一時間隻想着怎麼治治他才好。
隻是惱怒之外,也不免為他的敏銳而驚訝。
處處留意當然是好事,隻是稍不注意便會過度耗費心力,他不想康斯坦斯走到最後便隻剩下孤零零一個人,好在對方小小年紀便能收放自如,對情緒的洞察已經相當敏銳。
或許都猜到他心裡在演繹些什麼了。
思及此處,他又忍不住來火,又見康斯坦斯的身軀因為憋笑而一抽一抽的,用了點力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
“啊!!”康斯坦斯在床上蹦了兩下,憤怒地用手指着提香,點了兩下讓他别太過分。
提香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用這個姿勢從床上蹿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