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确實是成了香饽饽了。
連他的頂頭上司理藩院尚書前天都把他叫過去轉着圈子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更不用說他的那些個同事們了。
現在薛蟠上班去了理藩院,會遇到同事和上級旁敲側擊給他做媒或者自薦自家的姑娘。
等他回到家,又會被薛姨媽叫過去。
薛姨媽那邊最近也是有太多媒婆上門,積攢了一堆京中閨秀的資料。
看着那堆成小山一樣的資料,薛姨媽也是犯愁。
這些個姑娘,她看着都好,家世好,長相好,所以現在左右為難選哪家姑娘好呢。
原先她是犯愁薛蟠娶親高不成低不就,現在又在愁合适的姑娘太多了,選擇困難了。
所以薛姨媽幹脆把選擇權給了薛蟠,讓他自己給自己選一個合心的姑娘。
不過薛姨媽尚且都挑花了眼,薛蟠也沒有幸免。
他看着這個姑娘的資料,哈哈笑說好,回頭又看了另外一家姑娘的,也哈哈說好。
看到最後,他也暈乎乎了,怎麼這些個姑娘都很好啊。
他有心來一句:“能不能都娶回來?”
不想他這話并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裡想了想,就被系統察覺到,給了他又一次滋啦滋啦的體驗。
選不出來,薛蟠後來幹脆也躲着薛姨媽了,他看到那些姑娘們的資料頭都疼,根本看不下去了。
這不,他索性躲到了司徒新的王府了。
在終于知道了司徒斳兄弟兩個的真實身份之後,薛蟠也終于進了一次司徒新的王府。
剛開始他還有些局促,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了。
不過他畢竟跟司徒新是損友,兩個人脾氣相投,沒說一會話,他就忘形了,也就顧不上司徒新那個王爺的身份了。
薛蟠躲薛姨媽,自然要躲到她不容易找的地方,司徒新這個王府就是一個好地方。
所以他現在正癱坐在司徒新的王府,跟司徒新一起吃司徒新從宮中賞賜下來的貢果。
“這果子倒是不錯,回頭我問問除了貢上的,還有沒有剩餘的。要是有剩餘的,我就包下放到百花樓裡限量售賣。”司徒新說。
司徒新在司徒斳登基之後從郡王升級成了親王,俸祿也增多了,還被委以重任。
不過他對之前的商業活動還很執着,他是打算過一陣子就請辭回家的。
親王的俸祿也是有限的,到時候他一大家子還是要靠他做買賣來養活的。
“行,你看着弄吧。”薛蟠索然無味的吃着果子,有氣無力的說。
司徒新挑眉看了他一眼,他都差點懷疑面前的薛蟠是什麼人假冒的了。
要知道平時這呆子最有活力,吃到好吃的,玩到有趣的總會眉飛色舞的。
可現在他面前這家夥,一副沒精神的樣子,仿佛下一刻都要斷氣了。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在理藩院有人欺負你了?你放心,等過一陣子我再幫你活動一下,你想去哪個部?”
“沒,理藩院的人對我都很好,他們每一個都想把自己的女兒、侄女、孫女嫁給我。”薛蟠無奈的說。
“啥?”司徒新沒聽明白。
薛蟠稍微精神了一點,給他講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原來你最近成了香饽饽。”司徒新笑的前仰後合。
他一拍薛蟠的肩膀:“要我說,你幹脆多娶幾房好了,反正你薛家有的是錢,養得起,養得起。”
薛蟠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來:“可是娶誰不娶誰啊?我前個不小心看到理藩院幾個老大人大打出手,為的就是要搶着把女兒介紹給我。”
他想想都心有餘悸,那幾個平日裡看着斯斯文文眼高于頂的老大人們,居然掄着鞋底子硯台就打在一處。
他當時躲在暗處差點吓尿褲子。
薛蟠可一點沒有自己成了香饽饽的竊喜,他隻是驚恐的想到一件事:要是他選了某家的姑娘,那落選的姑娘家會不會暗算他?
他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裡他被那些老大人們給活活的切成了許多塊,然後那些老大人們一個個歡歡喜喜的抱着一塊回家去了。
當時他就吓醒了,然後不停的回味着這個夢。
他越想越怕,越想就越不敢娶妻了。
“你說我要是出家去做和尚行不?”薛蟠哭喪着臉說。
“你想什麼呢?你母親可就你一個兒子,你出家了你們家的香火可就斷了。”司徒新沒好氣的照着他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也是啊。”
司徒新安撫了薛蟠許久,甚至最後拍着胸脯打包票薛蟠的婚事他來幫忙,這才把薛蟠安撫好。
等到薛蟠離開,司徒新又笑了半天,後面覺得自己一個人笑沒意思,還跑到自己王妃那裡去說給她聽。
“這薛大人倒是有些可愛。”王妃用扇子遮住嘴巴笑了起來。
司徒新為人風流,娶了不少妾室,不過對于正妻王妃還是十分尊重的。
王妃一開始可能會有些吃醋,後來看自己該有的尊榮都有,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于薛蟠,她之前聽了一些。
因為司徒新有時候玩的葷素不急,像是府上養的小戲子蔣玉函等人都曾是他的心頭肉。
當時王妃還以為薛蟠是蔣玉函之流,并沒有太在意。
後面司徒新跟薛蟠合夥做生意,賺了些錢,往她這裡送了不少錢。
王妃這才正視薛蟠,發現薛蟠可不是蔣玉函那些人。
等到薛蟠來王府拜見,她也見了見,還給了薛姨媽還有寶钗一些禮物,也算是拿出了自己友善的态度來。
如今聽了司徒新繪聲繪色講薛蟠的笑話,她聽了也不免好笑。
“不過确實像薛蟠說的那樣,他娶了哪家,不娶哪家,都是問題。這娶親本事結兩姓之好,可他這卻變成了結仇。”
“可不是嘛。”司徒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