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弗蘭克很無語,他真的很想給女兒頭上來一巴掌讓她好好想想道歉到底該怎麼說。
然而,結果卻沒有很糟糕,還是因為臉——人總是會對漂亮的異性更為包容一些,澤菲蘭在認定歌洛麗亞是男生的時候是非常記恨,但現在的歌洛麗亞穿裙子來的,他明确了對方是女孩子這一事實之後,再要像之前那麼生氣可就難了。
而且歌洛麗亞隻是糾結于那些惡言惡語不肯承認,其他倒也沒有必須死揪着她不放的地方。比如弗蘭克帶她來拜訪之前,就已經賠付過了足夠多的醫療和其他費用,她也不是沒有受傷……漂亮女孩傷到了臉上,這應該可以算破相了吧?
反正不管怎麼說,歌洛麗亞小事化了的目的是達到了,隻要瓦盧爾丹家沒鬧起來,她在教皇廳這種場所和人打架的事就不會被深挖,她也就不會被拆穿男裝亂晃的秘密。可能這個事件真正最慘的受害者得數她的異母兄長朱諾,少數聽說了事件的人都會第一反應想到是不是他打的架,比如老瓦盧爾丹一開始就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平時怎麼教女兒的?她真能打得過澤菲蘭那她天賦可真高,女孩很少有天賦高還願意練的,是有想過要做女騎士嗎?”
女性上戰場的其實不少,不過多是些咒術師幻術師之類的職業,畢竟騎士的盔甲和劍盾又重又沉,近身的厮殺又極容易弄得自己一身臭汗髒血,練劍也遠比練魔法更累……綜合這種種原因,的确是很少有女生既有天賦又樂意練的。
“沒人教我,生來就會,有時候被堂兄傳染了就跟着練幾天劍。”歌洛麗亞略有點倨傲的答,的确是從來沒有人教過她,她是特殊記憶裡有關于騎士和其他近戰職業的技巧,所以她本來就會。
有時候陪堂兄練劍則是指會和奧爾什方練一會兒,雖然奧爾什方并非伯爵夫人所生、她也不是福爾唐家的血脈,兩人其實沒有半毛錢血緣關系,但叫還是得叫堂哥的。奧爾什方是真的非常喜歡強壯的體魄和鍛煉,最冷的冬天都幹的出來赤着上身在雪地裡練習。歌洛麗亞雖然懶懶的不愛動彈,但有時候看他那麼認真她也會被傳染一下,然後就跟着練個三兩天的。往往她兩三天後動力沒了就躺平,再過幾天又被奧爾什方的熱情傳染一下……如此周而複始,倒也算得上有練。
但是她隻是四舍五入算得上有練,人家澤菲蘭可是天天勤修苦練的啊!她這麼一說,和殺人誅心沒什麼區别。
“她也就是占了年齡和性别的優勢罷了,這個年紀,男孩确實打不過女孩,誰會對女生盡全力呢?”弗蘭克冷着臉評價道。他倒不是不能相信歌洛麗亞極有天賦,但他很清楚歌洛麗亞的身份注定她是不上正面戰場的,就算她有天賦那又怎麼樣呢?
雖然是他的女兒,但她的全名可是歌洛麗亞·德·福爾唐,四大貴族的孩子即使出現在戰場上,那也隻會是穩坐後方的指揮官或者督戰官,哪怕她什麼都不會都沒有問題的。
“歌洛麗亞沒那麼有天賦,她也不當什麼女騎士,小姑娘被她母親慣壞了沒真的挨過打而已,對方沒盡全力她看不出來也不知道見好就收。”
歌洛麗亞面無表情的擦着鼻血,是是是,野爹您說的都對,确實沒挨過打好吧!
她挨打,那也得有人能打得到她!教皇廳鬥毆事件那是都沒武器,給她歌洛麗亞一對劍盾或者一把幻杖或者一根青魔杖您再看呢?那就不是骨折的事了!
不過話說回來就是那時候有武器她也不會用,因為反正不會輸,而且當時她還不知道那就是澤菲蘭。她當時就沒有打算下狠手,失手傷人的這個“失手”的确是真失手。
“知道錯了下次不打架了。”下次争取一擊必殺。
不過歌洛麗亞的表情管理是一絕,再加上她偉大的臉,縱然肚裡全是壞水看起來也是誠懇認錯斯文少女一枚。
“可惜了。”老瓦盧爾丹随口一句,但這個“可惜”包含了很多含義——比如他當然知道弗蘭克的說法是自謙,這丫頭搞不好就是個天才,但可惜她大概率和戰場無緣;比如他猜出來了這丫頭的母親沒準是個貴族,弗蘭克可以好好教她,但可惜沒有權力管教她;又比如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究竟輸在哪兒,但可惜對方是女生,不會再有機會讓他們切磋了。
澤菲蘭依然沒有多話,畢竟他這會兒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是依然有在生氣,還是已經徹底氣消了,如果氣消了又是因為對方的态度還是因為臉……總之就是很亂麻,如果對方依然男裝他絕不會這麼糾結。
也的确太難理解了,瘋狗到了晚上換了裙子這麼文靜。
“你當時像隻瘋狗。”于是澤菲蘭問歌洛麗亞。“你為什麼對教皇那麼抵觸反對,為什麼叫不肯承認他的确做了很多光明正義的好事呢?”
“我應該說過他鏟除了不少政敵的事,和他其實有私生子的事吧?”歌洛麗亞歪着腦袋答道,同樣的内容其實在發展成打架之前她早已吐槽過,隻是當時沒這麼心平氣和。“僞君子教皇有個私生子叫艾默裡克,艾默裡克·德·博雷爾,那小子是他默許的下一任神殿騎士團總長。僞善者往往隻會用一些表面功夫來維持人設,一遇到這種關鍵的東西必然提前内定,不信你到時候競争輸給艾默裡克你就知道了。”
澤菲蘭感覺自己又開始生氣了,但知道她是女生之後,這次生氣無法再像上次那樣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