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洛麗亞?”澤菲蘭隻覺得眼前人很是陌生,三年來他還是時不時會遇到歌洛麗亞本人的,但她穿着不合身的男人的衣服他是頭一回見——雖然她有“斯卡爾奇”這個身份有男裝很正常,但那衣服大了些不像是她的,而且看樣式好像是槍兵們穿的制敵系……
為什麼天都黑了,她卻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還穿得挺衣衫不整的?
其實澤菲蘭是誤判了,這就是歌洛麗亞自己的,大了一些是因為她一般底下還有一件肌肉衣,而為什麼是制敵系?玩鐮刀的不本來就也是制敵系?
“那個女孩可是簽了死契給我的。”歌洛麗亞一邊說一邊走近,她雖然拿的是幻杖,但看她那個拿武器的架勢她大有要拿幻杖當長(和諧)槍使的架勢。正好她的幻杖形狀有點奇特,是有點像矛和槍一類的武器。
“你想說什麼?”澤菲蘭預感不太好,歌洛麗亞的道德水準忽高忽低,有時是個人有時是拟人,她這麼說怕是沒好事。澤菲蘭預估她是要參與戰鬥,他倒也不怎麼緊張,畢竟歌洛麗亞的水平他知道,而且大家都長大了,他們都已經不是女孩比男孩力氣大的年紀了——歌洛麗亞出手,反而比那個波勒克蘭好對付,因為歌洛麗亞不會對他下死手。
然而澤菲蘭到底是估錯了,歌洛麗亞說完隻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後忽然飛速搶出兩步。她速度實在太快,攻擊的目标也大大出乎了澤菲蘭的預料——他想格擋但是她已經蹿到了他身後,他情急之下隻能去拽她胳膊,但是晚了。他雖然拽住了她的左臂,但她右手送出的幻杖已經如長矛一樣洞穿了少女的腦袋!
這一刺,幻杖被當成了長矛,擊穿了少女後腦勺最脆弱的骨骼,從少女嘴裡貫出,狠辣到甚至差點戳着富家小姐的臉。沒有任何生還的餘地,凱瑟琳的身體還在反張抽搐、手也擡了起來,但她已注定是一具新鮮的屍體。
“啊——”富家小姐尖叫着退了好幾步,她完全被吓壞了,她僅僅十五年的人生完全是在溫暖的家裡和氣氛和諧的社交圈裡度過的,無論出行到哪裡都會有騎士或主動或被動的陪同保護——别說當面殺人了,她連規模大點的鬥毆都沒見過!
那個女孩死在她懷裡啊!
“歌洛麗亞!”澤菲蘭汗毛都要炸起來了,哪怕是輸給了那個流氓看着對方當街殺人都還行,但現在卻是他攔住了那個流氓而歌洛麗亞幹了流氓都未必幹的出來的事!
目無法紀當街行兇,甚至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她是完全不顧自己在場,還是根本就看不起自己這神殿騎士的職責和身份啊!
“滿意了?”
然而歌洛麗亞抽回了手,神情冷冽得仿佛在看陌生人演不合時宜的鬧劇。她似乎是在對澤菲蘭說的,但也好像是在對波勒克蘭說,亦或者她這句話就是質問在場所有人的。
她白了那個多管閑事的富家小姐一眼,回避了澤菲蘭仿佛燃燒的眼神,扔下屍體轉過身退回黑暗,路過波勒克蘭時還沒忘了甩他一耳光。
“啪!”這一耳光并不響亮,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卻格外清晰。波勒克蘭維持着被打後側着頭的樣子,臉上雖沒有浮現五指山,但心頭已經有了。
三年多來頭一次事辦砸了,她生氣了,這次和以往他亂喊“小娘們兒”故意招惹她生氣時不同,這次她是真生氣了。
四舍五入就是他完了。
一時間竟全員沉默寂靜無比,即使行兇者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澤菲蘭沒追過去,因為波勒克蘭仍站在原地,顯然不會讓他追過去的。波勒克蘭也站在原地,因為他實在不敢追上去——這時候追上去怕不是找死?大小姐現在絕對殺人沒殺夠,除了朱蒂小姐誰追上去都是死手。
“發生什麼事了?”神殿騎士居然還來援兵了,是恰好巡邏過來的騎士,高大男性,紅色的頭發眼睛,波勒克蘭看他有點眼熟但不認識他。
“歌洛麗亞殺了個女孩。”澤菲蘭盡可能的讓自己心平氣和,盡管他現在非常想用高聲怒斥的口吻大聲問問眼前這個人,你家妹妹是怎麼回事。“朱諾,我覺得你于公于私都得管。”
來人正是朱諾,他一聽歌洛麗亞幹了什麼,又一看地上慘烈的屍體和抱頭痛哭的富家小姐,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就是他并沒有看見歌洛麗亞,他也不認識那個黑皮傭兵,所以他現在不清楚要不要相信澤菲蘭的話——按澤菲蘭加入神殿騎士團以來的表現他是相信的,但從情感角度來說,他還是傾向于包庇歌洛麗亞的。
“歌洛麗亞呢?”于是朱諾問道。
“剛走,可能還沒走遠。”澤菲蘭連忙答道,如果朱諾肯去追歌洛麗亞就好辦了,那丫頭至少是給同父兄長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