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冷靜,陛下,有惡魔進入了您的身體,您應該向她宣戰,而不是潰逃。”歌洛麗亞聽上去是勸慰的語氣,實則這種時候還能不緊不慢的說話才是真殘忍——并不是說其他冷靜的醫師也殘忍,問題在于别人是沒查出來什麼病症,但歌洛麗亞是知道什麼病症卻故意甩鍋惡魔。
“惡魔?進入我的身體?哈哈哈哈怎麼可能!我看你才是惡魔,炎魔!你給我滾出去!你的眼神我可太熟悉了,這一路過來所有拿我當魚肉把自己作刀俎的人都是用這種眼神看我的!哈哈哈……你知道他們最終都如何了嗎?我殺光了他們所有人,我送給他們黃金,我送給他們美人,我甚至把利茲都讓了出去……但是沒關系啦!我在他們放松警惕後一個一個的打造證據把他們都送上絞刑架啦!利茲最終生下的孩子也不是她丈夫的,是我的!我的!”
媽呀驚天大瓜,震撼純情少年二人組一整個青春期都夠了,澤菲蘭和蓋裡克聽得人都傻了。敢情教皇有私生子的傳聞不僅是真的,而且當年還是三角戀,教皇假裝退出這段感情卻把對方給綠了?怪不得艾默裡克生父生母不詳是被博雷爾家收養的養子呢!親生父母那檔子事是加倍的見不得人啊!
“您有些神志不清了。”歌洛麗亞倒是給教皇留面子,雖然知道這些可能都是真的,但卻沒有記小本本日後宣揚,而是拿出了一支針劑。“這支鎮靜劑會令您冷靜,請您務必重拾理智,惡魔正在試圖讓您身敗名裂,您不可以被它掌控了您的身體。”
“滾!你們已經給我用了足夠多的鎮靜劑了!你們就是想要我靜靜的睡死在皇座上,好讓你們有機會架空我的權力!我的權力!是殺了無數人一點點的搶過來的!才不會讓你們這些醫師說着我有病就來搶奪走!我要處死你們所有的醫師!你們才有病我沒病!”
歌洛麗亞隻是單側嘴角微微勾起,她其實是想冷笑,但卻隻能做出苦笑的樣子。畢竟她是最清楚一切的,教皇确實沒有病,隻是戒斷反應,而教皇的醫師看不出來這個問題、将其診斷為怪病隻是因為他們沒見過真正的瘾君子發瘋是什麼樣子。
教皇的醫師怎麼可能深入雲霧街,去給那些爛在泥沼中的人診治呢?雲霧街的底層字都認不得幾個又怎麼可能成為醫師呢?所以醫師們雖然治病治傷很高明卻束手無策,戒斷反應對他們來說隻是書上的知識點,他們一生都不曾見過這玩意兒又怎麼可能認出來。
“波勒克蘭,還看戲呢?去幫澤菲蘭啊。”歌洛麗亞回頭看了一眼守在朱蒂旁邊的波勒克蘭,這小子可能是因為多種原因的複雜作用,他始終挂着一種戲谑又同情的眼神在看教皇,離得遠遠的非常不想靠近的樣子。
歌洛麗亞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時,問過他是不是家裡有藥物成瘾的人所以渴望金錢,不過他時至今日也沒有回答過那個問題。如今也是,波勒克蘭沒有任何想說話的意思,隻是聽到指令後走了上來,一把按住了教皇的左臂。澤菲蘭得到了些許喘息讓開了些,轉而變成隻抱着教皇的右臂,三個男的才把教皇按在了床上。
呃……這話說得……總之事就是這麼個事,托爾丹七世這老頭的掙紮太不要命,三個年輕人才能完全控制住他。
有三個人的幫助,歌洛麗亞總算是卷起來教皇左邊的袖子,将手上的針劑打進了教皇體内——她非常謹慎,一般醫師打針都會故意浪費一滴藥水以免注入空氣,但她卻沒有讓藥水完全滴出來;通常的注射器也該一次性使用,但她卻故意又抽了管生理鹽水又給教皇補了一針。
她想幹什麼那可真是不言而喻,怕藥水滴在任何地方被化驗出成分,怕注射器裡有殘留所以洗洗幹淨,而且她也是真的不在乎教皇死活不擔心會不會讓教皇出現不良反應或染上其他疾病。
波勒克蘭就在歌洛麗亞旁邊,他神情漠然的看着她做完這一切,二人心照不宣的知道:教皇再難擺脫控制,怪病也不會輕易痊愈了。
但是教皇的樣子卻和實際情況相反,他逐漸平靜了下去,眼神雖然開始迷離,但臉卻不再看着猙獰扭曲了。
這個時候朱蒂才有勇氣過來看看教皇的情況,然而教皇眼神迷離的看着她黑色的假發,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利茲,你回來了嗎?你還……愛我或恨我嗎……”
您老人家清醒一下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