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姜中晖為什麼要逼你和向晚卿分手?”
他挑着一側的眉慢慢笑開:“姜承宴,我這次回到京北的目的就是向晚卿,所以你必須退位讓賢。”
他一笑,姜承宴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像罩了兩層霜,酷署的天氣,全身都涼嗖嗖的。他到這時才恍然頓悟:“是你找的我爸?”
嶽星輪動作輕淺,垂着眼說:“我隻是将京北的形勢給他分析了一遍。”
所以姜中晖覺得不能舍棄佳藝這顆棋子,而佳藝現在落在李思淼手裡,才會讓他和向晚卿分手。
他抖着睫毛閉了眼。
原來這一切都在嶽星輪的掌握之中。
他從來都不是局外人。
可是這又能怨得了誰,就算他在推波助瀾,如果姜家沒有這個心思,他也不會失去向晚卿。
姜承宴終于明白過來,請他喝咖啡是假,叙舊是假,向他炫耀才是真的。
嶽星輪說完這番話,果然沒有想要呆下去的意思。
他将咖啡一飲而盡,聲音還是那麼波瀾不驚:“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佳藝的下場就是承天的下場,我念在你父親叫我一聲幹爹的份上,給你一次機會。”
他站起身,将那極盡侮辱性的話說得真像老朋友在叙舊。
綢緞光滑的襯衣随着他站起身的動作而暈開一片,陽光下閃動着粼粼的紋理。
他一隻手放在口袋裡,步伐有序穩健,身姿從容。
越過姜承宴身邊時,轉頭垂下眼:“麻煩付下賬,謝了。”
他眉眼挑了下,笑着轉身。
沒走兩步,身後的姜承宴蓦地站了起來。
胸腔中積壓的怒火已經将他燃燒,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嶽星輪這麼得意。
“嶽星輪,向晚卿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想搶是嗎?我送給你。”
嘩!
嶽星輪的身體僵了一下,仿若遠山頃倒般慢慢轉過來,正好碰到前面端着咖啡的服務生。
他堅硬的身體不閃不躲,将咖啡杯掃到地上。
小服務生一直在道歉,拿着拖布過來擦。
嶽星輪的襯衣瞬間像凍結的冰,他的眉眼沉得可怕,鋒眸閃過的光芒像地獄深處的劍芒,随着空氣向四面八方飛濺。
周圍的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掉,酷署被冰封住,隔絕掉外面的燦陽。
他轉過身,淺薄的唇壓住下颌,幽深地看着姜承宴。
剛才的話說完就後悔了。
本來隻是氣話,想氣氣他,可沒想到他的眼神太過可怕,讓他空白的大腦想起這不是自己的榮辱,還有父親和承天。
他後悔了,目光都開始抖動。
動了下唇,本來想解釋,可是身為一個男人,這種事解釋了他會信嗎?
嶽星輪心尖揪在了一處,像被人握住了内心最脆弱的弱肋,他的胸口起伏得厲害。
可到底這些年的經曆讓他忍住了。
“是嗎?那我收回剛才的話,就算是我幹兒子,我也絕不留情面。”
說完,他轉身,一秒種都沒有多留,推門邁出去。
姜承宴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咖啡廳的音樂輕柔,而他腦子裡像炸開了鍋,零亂而繁複。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承天,完了。
他為什麼要多這句嘴不可?
面子重要嗎?
女人重要嗎?
他不是嶽星輪,可以為了向晚卿做到如此地步,他還想要家,想要父親,想要承天。
他還想要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可是這一切,全泡湯了。
入眼處,是窗外铮铮的豔陽,與來時沒有不同。
—
向晚卿回到公司處理了一下工作,到下班時間也沒收到嶽星輪的電話。
想着他的車還在她這,隻好發了個微信過去。
小棉襖:【你還過來接我嗎?要不我過去接你?】
很認真地一句問話,沒有任何表情包。
等了一會兒,嶽星輪就回了過來。
十年:【正在開會,你先回家吧,自己買點吃的。】
她撇了下唇。
想着嶽星輪應該不止一輛車子,她簡直杞人憂天。
開着他的布加迪回了家。
不得不承認,這車跟男人一樣,得拉出來有面子。
尤其是白色的布加迪,到了晚上,車身周圍一圈幽藍的燈光,像雲裡環繞的閃電,一路暢通無阻遊龍驚雲般甩開其他車子。
帶勁!
沒有嶽星輪,她晚上打算吃個減肥餐。
最近彭佳一直在她耳邊灌輸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向晚卿不想都難。
過兩天就要登記了,她最近好像又胖了點。
不行,得減減肥。
網上叫了一份沙拉,吃完又看了會電腦,把程序改改。
外面的電梯響了一下。
向晚卿也沒在意,以為是老爺爺老奶奶家來人了。
電腦上的程序代碼刷刷刷地掃過,她坐在地毯上托着腮看得認真。
下一秒,她聽到自家大門滴答一聲。
不等她擡頭,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向晚卿在家裡喜歡穿一件吊帶的連衣裙,真絲大紅色。
過分的紅将她白皙的肌膚包裹住,生出原始的罪惡感,修長的頸和淺薄的鎖骨在邊緣躍躍欲拭。
她的頭發像被水洗過的綢緞,水亮光澤。
看見嶽星輪進來,她從地毯上站起來,露出纖細合度的小腿,光着腳就走過來。
視覺的刺激讓嶽星輪的眸子淡了幾分,目光落在她的鎖骨上。
清凜的洗發水味撲鼻而來。
他卻覺得刺鼻。
那種味道好像還夾雜着别的味道,激起心底原始的占有欲。
向晚卿看了眼時間,孤疑地問他:“這麼晚過來?”
“嗯。”
他呼吸略重,領口的扣子松松垮垮地散着,五官分明,眉骨高,眼窩深,帶着攻略感,深瞳看着她時,好像被野獸盯住。
向晚卿沒意識到自己的身着不妥,還盯着他的眼問:“有事?”
嶽星輪沒答,雙手推了她一下,就在向晚卿身體踉跄時,他的手指從她的發間劃過,将人又給撈了回來。
深邃的五官從頭頂壓下,在一片陰影中,向晚卿的唇被人吸住,霸道而毫不憐惜的吻落下。
他撬開她的貝齒,與上次的吻法不同。
這次明顯帶着懲罰的味道,淺淺深深地交替着,舌尖卷着她的唇舌,在口控裡掃蕩。
好像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向晚卿被他吻得開始缺氧,但吸入的氧氣比不上消耗掉的,她抓着他的手臂,癱在他的身上,無力地靠着。
不知道嶽星輪過來是不是專門為了和她接吻。
但他的吻可真是夠霸道,一丁點活路都不給她留。
她嗚嗚咽咽着,用盡了力氣想要推開他。
終于嶽星輪離開她的身體,向晚卿喘得厲害,完全沒辦法講話。
但是她也不需要講話,因為不等她喘勻了氣,嶽星輪兩手一展,将她整個人抱起,向着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