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立刻分析出了結論。
沈衍清應該是完全沒有在意過她。
正因為徹頭徹尾地不在意,才會連她的聯系方式都沒删掉。
正如她當初提分手時,沈衍清隻是在半個多月後才回了一句,你想好了嗎?
那時的孟眠都已經要從失戀的陰霾中走出來,收到這條消息後被撩撥地大哭一場,心一橫,果斷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
而他卻好像沒發生過這些事一樣,安安穩穩地繼續向前,他從來沒有像她那樣傷心過,當然也從來不會像她那樣在許多個深夜裡流淚。
孟眠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塌陷了一小塊,有些酸脹。
這些年,她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專注自身,再也沒有關注過他的任何消息。
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來到了江甯,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和她經曆同一個校園裡的四季,呼吸着同一片空氣,看同一彎月亮,甚至可能在某個長廊間和她擦身而過。
她本以為他們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交集的。
思緒正遊離着,手機彈出兩條消息。
是宋虞知和沈衍清的。
孟眠還沒來得及點開看,宋虞知的視頻申請就彈了過來。
孟眠按下接聽鍵。
鏡頭裡,宋虞知懷裡圈着一隻貓,一邊撸貓一邊用手指了指她:“眠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麼新情況啊?他還查你手機啊?還得銷毀聊天記錄。”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真的聊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孟眠摸了摸鼻子,“沒有新情況!”
“撒謊!”宋虞知了然道,“你每次一心虛就摸鼻子。”
“也不算是什麼新情況吧……”
畢竟,嚴格意義上的話,沈衍清應該算是個舊人。
宋虞知很高興的樣子,“怎麼着,你終于忘記那誰誰誰了。”
孟眠:“什麼誰誰誰。”
宋虞知:“你還想有誰,你那空白到能當草稿紙的感情經曆,不就那個沈師哥嗎?”
孟眠:“沈衍清啊?”
宋虞知:“對啊。”
孟眠面無波瀾道:“他來江甯了。”
宋虞知一臉不可置信:“什麼?他真的去江甯了?”
孟眠疑惑地擡眼。
宋虞知把貓放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去江甯幹什麼,找你嗎?”
孟眠一臉看傻子的表情,“你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嗎?”
宋虞知咽了咽口水道:“也不一定沒有吧?”
對上孟眠越發疑惑的眼神,她解釋道:“概率學告訴我們,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是可能性啊。”
孟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宋虞知完完整整講了一遍,宋虞知聽完,感慨道:“真沒想到啊,你們倆這感情戲,居然還能有續集。”
“給我出出主意。”孟眠說完,莫名感覺這句話很耳熟。好像她在大學時期追沈衍清的時候就經常說這句話。
果不其然,宋虞知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就拿出你以前那個勁頭,制造偶遇,出現在他……”
孟眠連忙打斷,“我是說采訪怎麼辦。”
宋虞知問:“那你還喜歡他嗎?”
孟眠一滞,莫名想起了白天時的心慌感,她抿唇,還是搖了搖頭。
“那不是更好辦。”宋虞知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一是制造偶遇,二是創造麻煩,三是利用他的愧疚心。”
孟眠有些将信将疑,“這不是和你教我的追人方法差不多?”
“這你就不懂了,就跟做數學題,套一樣的公式,代入值不一樣,結果自然也不一樣。”
孟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清早,孟眠回到了江甯大學。
她選了個圖書館向陽的好位置,開始修改答辯PPT。
她是兩年制專碩,所以導師對她屬于半放養模式,隻規定她根據培養計劃完成畢業任務。
這一年她把一個人掰成兩個人用,踩着時間點完成了盲審、查重、預答辯,隻等五月下旬的正式答辯就能畢業了。
沒改多久,孟眠的手機滴滴地響,連彈出來好幾條消息,感受到鄰座的人投來不滿的視線,她慌亂地按下靜音。
點開手機,是主編徐可欣的消息:
——「進度怎麼樣?」
——「有消息嗎?」
——「回學校了吧?」
死亡三連問,孟眠隻回答了最後一條:「主編,我剛到學校。」
徐可欣丢過來一個鍊接,交代道:「去看看這個講座,找機會當面溝通下,記得,誠意要足。」
孟眠有些無奈地回了個收到。
她從來沒見徐可欣對哪個采訪對象這麼重視過,她就這麼心水這位沈教授?
點開鍊接,是一個關于氣候變化下海岸帶演變的創新論壇講座。
地點在學校禮堂,時間是下午三點。
而主講人一欄,赫然寫着副教授沈衍清。
趁着這個空隙,孟眠在校園網搜索起沈衍清的相關信息,畢竟上次就是因為毫無準備才會栽了跟頭。
他的個人信息上寫的入職時間是去年八月,以海外優青的身份引進來的江甯大學。
也難怪孟眠從來沒在學校裡見過他,他們的時間完全錯峰。
從去年七月開始,她就在奔波着在秋招、實習。
她是跨專業考生,除了一段社團經曆,本科沒有相關經驗,是靠着碩導的推薦和江甯大學的碩士學曆才進的省台實習。
她很珍惜這份工作,一定下來就在校外租了房。
緩過神來,網頁接着下滑,接下來是他的教育和工作經曆,前年在法國聯培一年,去年博士後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