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掙脫開被他拽住的手,推了推旁邊的宋虞知:“我…我感覺頭有點暈,我想回家。”
宋虞知擡了擡下巴,命令般的語氣:“沈衍清,你給她安全送到家哦。”
另一頭的孟眠在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差點撞到路人懷裡,沈衍清伸手把她扶住。
他認真道:“宋虞知,你以後别帶她喝那麼多酒。”
宋虞知彎着眼睛笑,“你都不是眠眠男朋友了,還管她的事情呀?”
沈衍清被問地愣住,孟眠的手不老實地款住他的脖子,沈衍清怕吵到她,聲音壓得很低:“那你還叫我來善後幹什麼?”
宋虞知笑得更開心了,“行啊,那你走啊。你現在回去,我叫其他人來。”
沈衍清沉默地看了宋虞知一眼,眼神交換間,他被說服了,沉聲道:“那還是我來吧。”
-
走出酒吧,夏季夜晚的風很涼。
孟眠頭腦清醒了些。
她滿腦子就隻有回家一個目的,轉身在街上攔車。
沈衍清拉住她,耐心地解釋道:“不用攔了,我開車來的。”
孟眠不耐地回頭,轉身見到的是熟悉的臉。
她懵了懵,腦子裡像蒙着一層霧。
酒醉之後,所有感官都被無限放大,耳邊是汽車滴滴滴的鳴笛聲,鼻尖是屬于夏季的花木香,而畫面背景是像在電影裡快放的行人和車流。
隻有眼前的人無比清晰。
輪廓清晰、五官清晰、最清晰的是那雙清亮的眼眸。
像在夢裡描摹過無數遍。
心髒又在震顫。
——這畫面仿若他們的初見。
也是在這種時刻,她坦誠面對自己的心。
她伸出手,在他眼睛旁畫圈,又劃過鼻子,最後停在嘴唇處。
她輕輕撫過,又按了一下。
是軟的,還帶着濕潤的觸感。
這一抹紅吸引着她。
讓她迫切地想做點什麼。
也是在這時候,對方開口了:“這就是你說的,喝多了,就喜歡輕薄人?”
聲音誘惑到像是一句鼓勵。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在令人沉醉的夏夜裡像個狩獵者。
孟眠也成功地被蠱惑到,她用手描摹着他的唇,指尖帶着點濕意,她踮起腳輕輕貼了上去。
幾乎是一觸即離。
還醉醺醺地發表着獲獎者的感言:“親到了…不過…不過如此嘛。”
“是嗎?”沈衍清挑了挑眉。
他摘下眼鏡遞給她,語氣溫柔地說:“幫我拿着。”
孟眠點了點頭,認真把眼鏡攥到手裡。
下一秒,她被拽到一個緊實的懷抱裡。
鼻尖迅速萦繞着薄荷香。
他的吻很輕,很慢。
是溫柔的,專注的。
又帶着一點欲念。
孟眠笨拙地承受着這個吻。
她并沒有什麼經驗,更不談什麼技巧。
隻感覺腦子漲漲的,胸口也脹脹的,像内心被棉花糖迅速填滿了一般。
她是醉的,卻又好像沒那麼醉。
雞尾酒度數不高,她還沒有醉到分辨不出現在是什麼場景。
如果她分辨能力沒有出問題的話。
現在沈衍清好像在吻她。
孟眠一隻手握着他的眼鏡,另一隻手被他攥着,最後變成十指緊扣的形狀。
她感覺呼吸好像在被掠奪。
她使不上力,隻感覺唇齒被撬開,然後是薄荷和酒混雜的味道。
這味道說不上很好,卻也并不算差。
對方也沒什麼經驗,生澀到還能磕到牙齒,握住她的手好像也在顫。
孟眠吃痛地推開他,醉意好像也被這個吻漾的更深。
沈衍清低頭,認真地看着她,眼底還有沒平息的欲念。
孟眠扶了扶脹痛的腦袋。
她像是害羞了,耳朵紅得像要滴血,掙脫開他的束縛,往前一邊東倒西歪地走,一邊喊道:“宋虞知,宋虞知在哪啊…我想回家。”
沈衍清笑了笑,将走得歪歪扭扭的她一把橫抱起來。
他單手把車門拉開,把她放到後排。
六月的江甯溫度不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的,她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沈衍清打開車載空調。
他的理智也該降降溫。
到了目的地,孟眠已經睡着了,她的臉紅撲撲地,唇角漾着笑意,看起來像是做了美夢。
沈衍清小心翼翼地把她撈起來。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她。
但她還是醒了。
她估計是夢到了大學時期的事,醒過來的那刻很驚訝,問他:“衍清學長,你不是在上課嗎?”
她看向他的眼神帶着說不清的愛慕。
一種很久沒出現過的,純真的愛慕。
沈衍清喉結滑動,哄她一般:“不上課了,我們回家。”
-
孟眠的房門被反鎖了。
沈衍清沒留她房間門的鑰匙,她随身的包裡也沒有鑰匙。
沈衍清隻好打開了主卧的門。
他把孟眠平放到床上,哄她說:“乖乖睡覺。”
然後把床邊櫃上的照片收起來,胡亂地塞進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