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師兄!”秦道長勝券在握,主動迎了上去:“無量壽福!”
來的兩人卻眼前一亮,徑直越過他,向應真潇走來。
秦道長:?
喲?應真潇挑了挑眉。
陸雁錦湊過來:“姐,你認識啊?”
應真潇:“一面之緣。”
來人正是可麗餅小哥和他師叔——也就是那天帶隊和蛇妖搏鬥的道長。
可麗餅師叔看都沒看秦道長一眼,對着應真潇,态度恭敬,語氣真誠:“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應高真了!上次一别,一直聯系不上應高真,未能當面感謝高真救命之恩,某一直抱憾在心!”
說完,他長揖到地,可麗餅小哥也連忙跟着行了個禮:“多謝高真救命之恩!”
一直不在服務區的應真潇擡擡手:“不必多禮。兩位受了重傷,身體已經恢複好了嗎?怎麼不多修養修養?”
“托高真的福。”可麗餅師叔恭敬應答:“我等很快就康複了,眼下身體不但無恙,還覺得比受傷前更加強健!”
——乙木精氣,小子。
應真潇微微一笑:“那就好。”
兩人一來一回,把周家人看得目瞪口呆,被忽視的周父忍不住試探道:“許道長,您和應大師認識?”
崇真觀是江城規模最大、規格最高的宮觀,也是江城及附近地區唯一的十方叢林、道家重地,在上流社會很受推崇,不管是頭香還是法會前排,都不是一般人有機會的。
而這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應大師,居然能被崇真觀道長以如此重禮相待?!
“應高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們崇真觀的貴客。”可麗餅師叔并未洩露蛇妖出逃的事情,看周父的表情,知道他不太相信,于是轉而介紹起了應真潇,算是以崇真觀的名義給應真潇背書。
“應高真是龍女娘娘座下道友,師承應真湖龍女廟,還有獲得龍女娘娘鱗蛻的大機緣,雖然名聲不顯,但能力毋庸置疑,别說區區在下,比我們周主任也是不輸的。”
陸雁錦嘴張成o型:“哇,姐你居然這麼厲害?”
衆人的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周父更是直接看向秦道長,無語凝噎。
剛才那句擲地有聲的“你懂娘娘還是我懂娘娘”,此時就像一記回旋镖,重重抽到秦道長臉上。
秦道長頓覺臉上火辣辣的,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嗫嚅着,卻說不出話來。
好在這會兒也沒人再在意他了,周母哭着撲倒應真潇身前,跪下磕頭:“方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應大師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求您救救我們囡囡!我們一定盡全力補償您!”
“補償就不必了。”應真潇說:“我可以救令千金,但代價是,這片龍鱗此後就不複存在了。周先生,周太太,你們考慮清楚。”
周家父母一時愣住了。
傳說中的故事并沒有誇張,這片龍鱗是周家的基業所在。
從前,靠着這片龍鱗,周家人得以潛入深海采東珠進貢皇宮,世代富庶;後來不采珠了,這片龍鱗就作為風水陣的鎮眼,存放在周家的珍珠養殖基地,仰仗于此,周家珍珠無論是産量還是質量,都遠遠超過同行,珍珠生意也一直順風順水。
再無龍鱗庇佑,對周家而言,可謂是一記重創。
“……求大師救我女兒!”周父咬牙,跪到地上,給應真潇磕了個響頭:“作為周家子孫,周家百年基業毀在我手上,無論祖宗怎麼怪罪我,懲罰我,我這不肖子孫絕無二話;但作為囡囡爸爸,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囡囡離我而去!”
說着說着,身材高大,西裝體面的男人竟然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周母也哭,病房内哭聲混成一片,悲慘得令人目不忍視。
“……哎。”應真潇摸了摸肚子裡動個不停的小崽,越過跪在地上的周家夫婦,對着昏迷不醒的周珊珊說:“哀哀父母,生我劬勞。經此一役,希望你以後洗心革面,改過自新。”
說完,她拿起了匣子裡的龍鱗。
龍鱗上并無任何意識,隻是一個神力的載體,無論是避水、驅邪還是使珍珠豐産,都不過是神力被動産生的副作用。
周家這片龍鱗時間已經很久了,上面的神力和乙木精氣如同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原本就已近枯竭,即使不出這檔事,也隻能再傳個兩三代人了。
而她現在要做的,是主動把這剩下的一點福澤,一次性消耗。
主動使用神力,要麼是神靈本尊,要麼是道行高深,供奉多年的修士,開壇經神靈允許後,取得權柄,應真潇現在一介凡身,也沒辦法自己取得自己的同意,但是,她有外挂。
摸摸肚子,她心裡說:“崽,上号代練了。”
靈氣順着她的手臂湧入龍鱗中,應真潇臉色發白,手臂也微微發抖——疼的。
好在龍鱗溫柔地接納了這同根同源的幼崽的靈氣,随即光芒大盛,化為齑粉。
随着一聲駭人的尖嘯,病房裡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四五度,刮起陣陣陰風,醫療儀器不停報警。
陸雁錦吓得趕緊抓住應真潇衣擺,其餘修士也下意識地護住自己,周家父母的第一反應卻是回身護住病床上的女兒。
等動靜消停,周珊珊從床上猛然坐起,尖叫道:“有鬼啊!”
“囡囡不怕,囡囡不怕!”周母跌跌撞撞地起身抱住她,不停親吻她的臉頰,眼淚橫流:“爸爸媽媽在呢,爸爸媽媽都在呢,囡囡不怕,爸爸媽媽保護囡囡。”
待一家人情緒平複——主要是周珊珊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周父才滿臉焦急地詢問應真潇:“既然大師說這不是蛟魂作祟,那是怎麼回事啊?這樣就解決了嗎?還會不會傷害我們囡囡啊?”
“這就要問令千金自己了。”應真潇收起表情,臉上浮現出不怒自威的認真神色:“周小姐,你能不能解釋一下,派對現場的蚣蝮石雕,是你從哪裡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