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又沉默了,看着地面,腳尖不安地搓了搓,看起來十分心虛。
“做的時候膽子挺大,這會兒裝什麼死?”應真潇教訓她。
女鬼小聲:“我沒裝死。”
應真潇:……
鬼丫頭還有點幽默在身上,她無語:“給活人喝你的屍水,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立刻暴斃,你不會不知道吧?還說自己沒害人!也就是我心善,及時攔着你,等你真的犯下大錯,到了陰司,說什麼都沒用了。”
鬼并不隻是人的延續,怨氣越重,就越是扭曲,不管生前有多溫柔善良,死後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自己的執念。
而這家夥怨氣沖天,什麼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都敢做,她剛才用龍蛋砸女鬼,除了教訓她,還有打醒她的意思在。
就現狀來看,物理療法療效顯著,不單靈台清明,神志清醒了,連羞恥心都回來了。
女鬼不敢吱聲。
朱世巍臉色慘白,有點想吐:“應應應小姐,哦不是,應大仙,她剛才給我喝的是屍水啊?!”
“其實就是長江水,”應真潇安慰他:“想開點,長江一年不知道要淹死多少人,還有各種魚蝦糞便、化工污水、生活廢料,淨化完了還不是一樣的喝,更何況你還沒喝。”
朱世巍:……
更想吐了!
……
拷問完案件經過,應真潇叫了120來,把慘遭上身的秘書送去醫院,又提出,她把女鬼帶走。
朱世巍求之不得,連忙去古着店把項鍊拿了回來,捧着盒子的手哆嗦個不停,總覺得這個項鍊很恐怖:“您、您請。”
這古着店是他夫人開的,原先的商鋪撤了,招不到商,幹脆自己開個店,說是奢侈品古着,其實在他看來就是賣二手,本來他就覺得不靠譜,這下是說什麼也不能讓開了——差點把鬼都招上身了!
應真潇覺得好笑,接過項鍊:“這個多少錢?”
“不要錢,不要錢!”朱世巍連連搖頭,誰敢找鬼收錢啊,他甚至恨不得花點錢把女鬼打發走:“就當是我送給應大仙,和這、這位小姐的。”
“誰告訴是我給錢?”應真潇詫異:“你把項鍊錢,還有這段時間的營業損失算一下,我回頭叫她媽媽給你。”
朱世巍遲疑:“……這、這,死者為大,要不還是算了吧。”
“你說算了,陰司又不會就那麼算了。還錢也算了結因果,就像人間花錢買諒解一樣,回頭這家夥還能少判幾年。”應真潇看着女鬼,笑得很風涼:“哇,養老金消消樂哦。”
女鬼:……
她撅着嘴,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正巧此時,金店的營業員也回來了,一樓的主管帶她來找辦公室找應真潇,女鬼連忙隐去身形。
“真是不好意思,應小姐。”營業員連連道歉:“我今天去總部的時候,剛出門就低血糖暈過去了,在醫院躺了半天,一個小時前才恢複,趕緊去把镯子拿回來了,讓您久等了。”
應真潇接過镯子:“人沒事就好,朱總,你們這員工是不是太疲勞了,得給她放幾天假啊。”
說完,她涼飕飕地看了女鬼一眼。
女鬼心虛,腦袋埋得低低的,一不小心掉了下來,她趕緊把頭撿起來,安裝回去。
朱世巍痛苦地挪開眼睛:“知道了,知道了。小劉啊,你這種敬業的精神值得嘉獎,這樣,你去跟你們老闆說,讓他給你開半個月的帶薪假,我這邊還有額外的獎勵。”
營業員喜出望外,連連道謝後離開了。
“應小姐,”朱世巍得知镯子竟然真的有效,心思不由得活絡了起來:“您是高人,這镯子對您是錦上添花,但是對我那可就是雪中送炭了,要不我出兩百萬,您把镯子割愛給我吧。”
小崽着急得轉了起來!
應真潇安撫住他,對朱世巍:“那不行。你要是害怕,可以去崇真觀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法器。”
“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她安慰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行得端坐得直,被鬼害的概率還是很小的。”
朱世巍幽怨地看着她,這麼小的概率不還是被他這個倒黴鬼碰上了麼。
不過應真潇不肯割愛,他也無法強迫,隻能盤算着回頭去崇真觀問問,最好再想想辦法,托人弄個龍女聯名法器來。
“那行,應小姐,”他不太敢看邊上的女鬼,生怕腦袋又突然掉下來:“還有這、這位小姐,我送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