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茉莉又揮了揮手:“都散了吧散了吧,圍在這幹什麼呢?”
遠處像秃鹫一樣,趕都趕不走的不懷好意的記者們,眼神逐漸變得迷茫,渾渾噩噩地收拾東西,離開了現場。
工作人員:……
“過來吧。”高茉莉說。
他連忙跟上,走進高茉莉的房子裡,卻聽見高茉莉說:“我要回國。”
……
高茉莉恐懼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了,試圖躲閃那些尖刀一樣的視線。
兩個小時前,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幫她找到了護照身份證等資料,又幫她買了機票,本想叫人陪她回國,沒想到謝必安一句話,就把他擋回去了:“你送我上飛機就行。”
“回去和你上司通報一聲。”謝必安拍了拍工作人員的肩膀:“說高茉莉回國了。”
工作人員眼神變得迷茫,打了車,将一人兩鬼送過安檢,然後眼神茫然地走了。
高茉莉眼睜睜的目睹這一切,變得越來越絕望,但更令她崩潰的還在後面——等坐上飛機,謝必安取消了那種能讓人注意不到的魔法,很多都注意到了她。
飛機逐漸變得嘈雜,越來越多的人看向她,拿出手機對準她,指指點點,而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坐在座位上,被迫接受這一切。
情況不斷變化,一個高大的男人撥開人群走過來,氣勢洶洶:“你就是高茉莉吧。”
謝必安用她的聲音說:“是啊。”
“草泥馬的狗逼東西,狗叫什麼!”男人一耳光重重扇下來:“看我不打死你!”
謝必安瞬間抽離,高茉莉像是從萬米高空突然掉到自己的身體裡,尖叫出聲,躲閃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耳光。
“你憑什麼打我!”她捂着臉,朝男人大吼:“你個賤民!”
男人冷笑,揪住她的領子,又是一巴掌:“賤民怎麼了?賤民也要替天行道!”
高茉莉臉頰高高腫起,疼得腦瓜子嗡嗡作響,她發瘋似的踢打男人:“滾開、滾開!我要——”
她的喉嚨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呃呃兩聲,怎麼也說不出來“下飛機”三個字;男人趁亂,又重重踢了高茉莉一腳。
空乘趕緊趕過來,試圖分開兩人,男人怕誤傷空乘,又扇了高茉莉一耳光,然後不情不願地放開高茉莉。
“先生、先生,請不要在飛機上打架好嗎?”空乘滿腦門汗,她知道高茉莉死不足惜,但這是她的工作職責:“請您體諒我們的工作……”
跨國航空的乘客,大多比較講道理,就算心中義憤,也不至于為難一個小空姐,男人哼了一聲,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邊圍觀的人則爆發出一陣掌聲。
“我要報警,我要報警!”高茉莉見有空乘護着,哭着嚷嚷:“你們這群賤民,憑什麼打我!”
男人又撸起袖子回來,滿臉兇巴巴的:“好啊,不服是吧?那就打到你這個小畜生服氣!”
空姐還沒反應過來,他走過來,一記重重的上勾拳;高茉莉慘哼一聲,張嘴吐出兩顆牙,空乘趕緊攔住兩人。
“還狗叫嗎?”男人威脅地揮揮拳頭,謝必安從他身後探出頭來,露出親切卻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高茉莉真切地意識到威脅,這裡不是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别人,而别人反擊不到她的網絡世界,拿錢幫她平事的父親也不在身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遭受虐待!
高茉莉恐懼極了,不敢再說話,捂着嘴,躲在空乘身後,恨恨地看着男人。
男人索性和她身邊的人換了個位置,冷笑:“你不是很厲害嗎?還要開盒,要别人等死?好啊,今天我跟你練練,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随後就是一長串侮辱性極強的國罵,打人的勇氣其他人不一定有,但跟着罵罵的勇氣還是有的,于是衆人也跟着附和,你一句我一句,圍着高茉莉辱罵。
口水近乎将高茉莉淹沒,視線和攝像頭像尖刀一樣刺在她身上,她難受得想死,但逃不掉——下半身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被釘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她大哭不已。
飛機即将開始滑行,空乘提醒衆人坐回座位,圍着她的人群總算少了,但是辱罵的聲音和攝像頭卻沒有聽過,等進入滑行階段,高茉莉突然感到身體一輕。
她實在受不了周圍的目光和辱罵聲了,哭着跑向廁所,一瘸一拐的,随後鎖死廁所門,蜷縮在馬桶上,瑟瑟發抖。
白色身影出現在狹小逼仄的洗手間内。
“哎呀,大逃殺就是要又有逃又有殺才有意思呢。”謝必安笑吟吟,捏住她的下巴,舌頭不伸出來的時候,端的是個翩翩公子:“遊戲還沒結束呢,别跑呀。”
“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高茉莉痛哭流涕,她已經快被折磨到失去理智了:“我爸爸有很多錢的,我全部都給你,求求你了……”
謝必安:“受害者沒有求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