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再修養兩個時辰,便可離去了。”安處先生替洛梵意診完脈搏,滿意地捋着胡子。
自己的毒……困擾了自己兩世的毒……就這樣解了?
洛梵意還有些不敢相信。
她站起身,試着用自己當年偷學的内息功法,運轉一個小周天,隻覺運轉舒暢,從前那幾處大穴凝滞感消失不見。
她覺得自己周身靈力充盈,安處先生看着她高興的樣子,表情之中帶着兩分欣慰,卻又歎了一聲。
“可惜了,如今你已成年,這毒解得太遲,将來便是再修煉,也會受限。”安處先生實話實說。
洛梵意聞言,面上的笑意也是一僵,可随即她便平靜了下來,還是恭恭敬敬地向安處先生行了一禮:“修煉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情,但先生妙手,救我不能修煉之哭,梵意已是十分感激。”
從前她連修煉都是難事,如今即便自己天資平平,但起碼摸到了修煉的門檻。
安處先生贊許地點點頭,道:“若是我那師弟同女娃娃你一般想得開就好了。修道先修心,你這女娃娃雖然資質平平,但道心已強過許多人,假以時日,你也會有不俗的成績。”
得到安處先生的誇贊,洛梵意心中湧起一絲奇妙的感受。
兩世以來,第一次有人,還是隐世的修仙界前輩,這樣對她說,說她假以時日能獲得不俗的成就。
有人誇過她的容貌,有人誇過她的家室,可這是第一次。
眼淚在她的眼眶打轉,洛梵意仿佛一隻紅着眼睛的兔子。
她自嘲一笑,明明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居然還這樣愛哭鼻子。
隻是……此刻她還不能走。
門口的阿保還在等着,但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從三個時辰前,城主府附近就時不時傳來轟鳴巨響。
而公孫青竹自從将洛梵意送回方寸山後,便馬不停蹄的前往城主府,至今為歸。
阿保雖然聽從公孫青竹之命,留在此處等待洛梵意,但顯然他的心不在此處。
而洛梵意亦是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擔心公孫青竹的安危。
“你可知,你主人總共救過我幾回?”洛梵意對阿保道。
阿保搖了搖頭,他對主人與洛姑娘先前的事知曉不多,但他知道,洛姑娘似乎對主人來說十分重要。
“三回。”洛梵意表情嚴肅。
雖然公孫青竹說了那些話讓她難過,但這一回,她還是會去。
就當是兩清了。
阿保似有觸動,跟着洛梵意一同往城主府的方向去。
青衫随風飄揚,此刻上面卻沾染了斑駁的血迹,竹劍在手,發間隻有一條青色發帶,與烏黑的發絲交織。
公孫青竹持劍立于城主府城牆之上,劍指棠姑娘,目光森然。
而棠姑娘此刻也不逞多讓,渾身上下大大小小也有十幾道傷口。
而饒鴻金則站在門口,十分心痛地對着二人大喊:“你們不要再打了!”
他的金山快被這二人炸了個幹淨。
“烏子修!你早該死了,為何要壞我的好事!”烏華棠對着公孫青竹大喊道。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公孫青竹冷嗤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不是幻妖麼?”饒鴻金有些疑惑地問道。
先前他隻是以為那個什麼範姑娘擅自逃走是不想做自己的小妾,他還預備派人去追捕。
不想這棠姑娘竟然認識這個幻妖,還叫他烏子修。
居然是烏家的人,前來自己府中騙吃騙喝。
饒鴻金登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騙吃騙喝也就算了,幽崖人在他河源打架算什麼?
“烏華棠,你還是向城主解釋一番,你炸了河源十八座山,到底是意欲何為?”公孫青竹玩味地問道,“你向城主許了金山,可這金山怎麼都生了水分?”
烏華棠為了尋找河源卷軸,向饒鴻金承諾了炸山淘金,山石下落,竟是将水源都堵截,這才是中州缺水的原因。
“瘋子。”公孫青竹道。
饒鴻金氣得發抖,身上的脂肪一顫一顫的,他拿起自己的黃金錘,便要往烏華棠頭上劈:“陰險小人,還我卷軸。”
他似有千鈞之力,錘子每往地上錘一下,便砸出了兩個碩大的窟窿,烏華棠隻得狼狽地在地上逃竄。
“城主大人既然存了利用之心,此刻便不要再裝了吧。”烏華棠捂着自己負傷的胳膊,忍不住對饒鴻金冷嘲熱諷,“城主大人想借我的手尋找河源卷軸,如今人财兩空,城主大人倒是又英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