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竟如此有出息。”洛誠面色陰沉,洛梵意頭皮發麻,但還是壯着膽子往前走。
她冷笑一聲:“還不是父親教得好。”
洛誠重重地落下了一巴掌,把她扇得眼冒金星,倒地不起。
“呵……”,洛梵意擡手拭去嘴角血迹,眸中閃過一絲譏诮,“父親這一身修為,倒是都用在了家人身上。”
洛誠面色鐵青,掌心靈力凝聚成漩渦,卷得院中落葉紛飛。
他一步步逼近,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同命蠱已解,你倒是瞞得緊。”
“父親終于想通了。”洛梵意扶着廊柱站起身,笑意未達眼底,“可惜...太遲了。”
母親遺骨已送回,她雖然沒有赢,但也沒有輸。
“賤人!”洛誠暴喝一聲,掌風呼嘯而至。
洛梵意隻覺丹田劇痛,仿佛被千鈞重錘擊中,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青石地面。
褚十三沖入院中時,正見洛梵意如斷線風筝般跌落。
她目眦欲裂,一個箭步上前将人攬入懷中:“何至于此!”
洛誠冷笑一聲,負手而立:“靈田已毀,經脈已斷,從此就不要再動什麼修煉的妄想,安安分分地當你的大小姐。”
洛梵意聞言,連忙默念内功心法,然而丹田之中一片幹涸,空空如也。
這些天的努力全都毀于一旦。
“哈哈哈……”洛梵意忽然放聲大笑,笑聲凄厲,“好,我不僅安分守己,我還要看着還城派敗落在你手中!”
她的視線慢慢模糊,而後感覺自己身子一輕,暈了過去。
醒來時正是傍晚,她試着起身,然而隻要稍微活動一下身體,她便痛苦不堪。
為何天底下有如此狠毒的父親,洛梵意幾乎将下唇咬出血來。
而同樣産生此疑問的,還有公孫青竹。
此刻他穿着幽崖服飾,一身藏藍色棉襖,頭發随意披散,他一身藏藍棉襖,額前骨鍊輕晃,耳垂上墜着的狼牙在篝火下泛着冷光。
他一手随意撥弄着菩提串,一邊聽着阿保說話,越聽眸中寒光越盛。
“我原以為洛小姐還要幸福些,如今卻發現她的處境還不如主人。”說完在還城派的見聞,阿保幽幽一歎,“公子,什麼時候忙完這邊的事情?”
“你想去救她?”公孫青竹扭頭看向阿保。
“也不是……是,我是覺得洛姑娘實在有些可憐,公子之前那樣說話又傷了人家的心。”阿保越說越小聲,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不敢對上公孫青竹。
“我知道真正滅世的人是誰了。”公孫青竹解下腰間的酒囊,沉沉地悶了一口酒。
他的目光越過重重篝火,落在了烏高澹的帳篷上。
阿保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吃了一驚:“您是說……”
公孫青竹又悶了一口酒。
找了半年的滅世之人,沒想到滅世之人竟是自己的父親。
“你不是要修史麼?”公孫青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河源卷軸可使萬物颠倒,幽崖卷軸可移山填海。”
“還有其他的卷軸呢?”阿保記到一半,見主人停下,不禁問道。
“不知道。”公孫青竹一臉無奈,“也不知哪一本卷軸,會讓天下傾覆。”
但可以肯定的是,尋找這份卷軸的人,定然是存了滅世的心思。
“烏華棠最近又在何處攪弄風雲?”公孫青竹微微颌首,眼睛一眯。
阿保搖了搖頭:“棠小姐在河源辦事不力,被老狼主關了禁閉。”
提及河源的事情,公孫青竹背上一痛。
“主人可要再塗傷藥?”阿保見他神色不虞,連忙關懷道,“老狼主也真是的。”
“我搶了烏子甯的少狼主之位,他遷怒于我罷了。”公孫青竹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木柴在火中燒得劈啪作響,這一夜很多人都一夜無眠。
翌日一早,洛誠便在沖着褚十三發火:“這個蔺扶也寫信給我,所有人都來勸我!”
褚十三恭敬地立在一旁,隻是眼中劃過一絲不耐煩之色。
“是她洛梵意殺人未遂,一個個都來勸我放人,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洛誠因為生氣,臉色又紅又漲。
褚十三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原來這就是謊言說了一千遍便成了真話。
“宗主莫要生氣,左右師姐一直在門派之中,隻有您能做得了她的主。”褚十三遞上一盞茶,耐心地幫他順氣。
但洛誠今日的脾氣極差,他一掃桌子,将茶水也都一掃而空:“你少學這些女子做派,離你成年的日子也快了,早些幻成男子才是正經。”
褚十三默不作聲地蹲下身子,收拾被洛誠打碎的茶盞殘片。
洛誠見她如此,心中怒意更甚,竟是直接用掌力将這茶盞轟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