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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們可以……先讨論一下具體的實施……方案,王瑞。”老人邊說,邊捋起了衣服上的皺褶,似乎又因為弄不平而不悅地皺起了眉。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陸承。”
王瑞帶着笑斜瞥了恨不得變成挂燙機的老人一眼。
判斷陸承現在可沒心思開口,王瑞繼續發言:“不能說服尊夫人以仿生人身份活下去麼?”
操控中心改變了策略,王瑞現在以老朋友之間談心的口吻叙述着觀點,“國人都講求‘來都來了’,仿生人而已,成都成了,就不用改回去了呗?
要不然讓我現身說法,去勸勸咯?我可不像你們似的欠缺說服力。”
“……”
“再說,夫人萬一不喜歡你為她選擇的肉身怎麼辦呢?到時候要再換麼?太麻煩了吧,我認為還是勸勸是最經濟實惠的……”
“你在我記憶中,并不是……如此話多的人,王瑞。”陸承開口,打斷了王瑞的發言。
“我在配置性格的時候稍微修改了一下,多加了點幽默和樂觀,怎麼樣,你喜歡麼?”
王瑞眼裡閃動着惡作劇完畢的光芒,嘿嘿嘿地笑了。
“恕我直言,我還是比較喜歡……原來話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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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我真的可以為你們擔任說客,你們人類的勸說與小孩子耍賴沒兩樣,而我,顯然不一樣。”
“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喜歡原來話少的你。”幾乎是在王瑞看過來的同時,陸承從王瑞身上移開了視線,暫時看着那塊還在地闆上放着的毯子,繼續到:
“還是按我的提議……來吧,好嗎?”
“啧。”
“為什麼她就不能像……像你的小男友一樣,欣然接收她的……她的新身份。”陸承沉浸于回憶之中,痛苦的記憶毫無滞待接二連三地一一想起,引人進入失魂落魄之中。
“你和你的小男友還好麼?他叫什麼來着?”像是為了驅逐悲傷,陸承唐突地換了話題。
思念讓王瑞的發言音量如蚊子般細小:
“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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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天!”
“啊?”被喊了名字,斷線木偶一般癱坐在椅子上的人,挺直了脊背回複道。
“方警官剛才說公交車是假冒的,你有在聽麼?”時雨的臉上寫着擔憂,“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噢噢,我沒事,仿生人的‘心’堅強着呢。”
嘿嘿幹笑了兩聲,錢天環顧了一圈實驗室,裝扮誇張的少女已經出去了,實驗室裡現在隻有他們三人。
“假冒的公交不是真是塗裝,而是采用了投影這種便利的手段來僞造外觀,我們還原了它原本的塗裝,又追查了它可能經過路段的監控記錄,終于發現了假冒公交的藏身之處……”
“多說一句,那麼多監控記錄,是糾集了市局所有的警用型仿生人檢查的——3名仿生人。”時雨顯得十分自豪,打斷了方正正在說的話,結果被白了一眼。
“現在我們已經派人過去了,所以請你不用擔心。”方正的語氣誠懇。
那就不用擔心了吧,錢天如此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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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斷形同虛設的鐵鍊,一隊全副武裝的人馬闖入汽車報廢廠,報廢廠主在位于廠子邊上的棚屋裡,已經被控制。
小隊搜索了報廢車廠,找到了那輛還沒完全肢解幹淨的涉案公交車,又在車的電池槽裡發現了一具仿生人殘骸。
小隊馬不停蹄地把殘骸帶到了X公司,檢測是否能從仿生人的記憶體裡提取有用信息。
留在報廢車廠的部分人馬,徹底搜查了車廠,連代發現了幾輛屬于失蹤仿生人的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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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體損毀嚴重麼?”方正深陷進眼窩的眼睛,看起來威嚴且充滿魄力,卻語帶焦急。
“别擔心,不是返回我們公司報廢處理的記憶體,用我們的設備都能檢測出殘留的記憶。”時雨倚靠在研究員的椅背上,寬慰着。
“修複好了,記憶體被外力破壞得挺嚴重的,記憶已經不剩什麼了,但是最新的記憶還是剩得比較多的,我已經導出來了。”
男性人類研究員遞給了時雨一個類似存儲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