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士,你可真小氣!”
聽到時雨裝模作樣的嬌嗔,王瑞想他如果還是個人類,這時候的雞皮疙瘩一定是撲簌簌的掉下,還能鋪滿整間辦公室。
“你得自己去問方隊長,由我來轉述,可太僭越了。”
“行吧。”時雨見好就收,“那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麼事來着?”
“找你裝幾個警用模塊,我可是進門的時候就和你說了。”
“哦哦,我想起來了,你看我這記性。”時雨又裝着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繼續道:
“那我讓曲屹帶你去找陳工,我也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
敲門聲響起。
得到了應允,辦公室門被打開,一名兩眼惺忪的男子走了進來。
來人看得王瑞一愣,竟是在精神病院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背影!
與在實驗室看到的研究院不一樣,進門的男子并沒有穿白色的衣褲,而是穿着常服,寶藍色的連帽衛衣,黑色的休閑褲和一雙黑白相間的運動鞋。
他的臉龐生得細長,又搭配着一雙又細又長的丹鳳眼,是個帥氣的好男兒,隻是看起來有點兒疲倦,不過還是努力笑得很親切,說了句“你好”後,朝着王瑞恭敬地點了點頭,接着說:
“王博士,請跟我來吧。”
—
三人一起出了辦公室的門,等到時雨一個拐角離開了視線,王瑞開了口:
“曲屹是吧,我們上次在精神病院見過,你也是去看病人的麼?”
曲屹正走在王瑞前面領着路,聞言轉身,面上顯得有點驚訝,還有點尴尬,他撓了撓頭開口道:
“啊?精神病院?我沒……沒去過呀。”
接着他偷偷瞟了王瑞幾眼,補充道:
“您是不是記錯了呀?”
“噢,那可能是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吧。”王瑞的表情恢複成了爽朗,仿生人可不會說自己是記憶出了錯。
看來要讓方隊長查查這個孩子。
—
“請在這兒等一下,陳工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
曲屹又恭敬地點了點頭,離去了。
“王博士,你好你好,聽說你要安裝幾個警用模塊?有沒有想好安裝哪幾個呀?”
姓陳的工程師是個自來熟,和初次見面的人也能語氣親切得像多年的好友。
“能先幫我檢測一下病毒麼?雖然防火牆已經升級到了最新,但我還想測測。”
“來吧~”陳工說話和做事很爽快。
—
“檢測的結果是沒有病毒噢。我們來安裝模塊吧?有沒有想好安裝哪幾個呀?”
“想好了。”王瑞做了個手勢,讓陳工靠過來,附耳說道,“我要……這幾個模塊。”
“好選擇,好選擇!這可是經典搭配呀,王博士真是好眼光!”
陳工哈哈笑得爽朗,接着就從白皮膚仿生人那宛如白瓷般細膩光滑的頸部取下了芯片,又哈哈笑着離開了。
—
時雨?曲屹?他們都會是方正昨天說的事件的相關者麼?
昨天的記憶被無意識地調出,王瑞放松了緊繃的軀體,将整個脊背靠上了椅背。
“今天我們說的,請先不要告訴時雨。”方正在和面前的兩人說着話,眼睛卻飄向了桌上的馬克杯,若有所思。
“怎麼啦?以時雨的手段和情報網,這不是分分鐘就能知道?”
“嗯,我知道的。但是……”失蹤事件的負責人沉吟着,又露出了迷惘表情,似在組織語言:
“都說X公司的老闆的幕前代理人是一個人類,而不是仿生人,是一個天大的陰謀。我想會不會時雨本身就是被導入記憶的人?其實他本身就是那個不再露面的老闆?”
三人不約而同地露出若有所思表情,房間内頓時陷入一片靜默之中。
—
“盡管不想,但是主觀認定是有效的,所以相關聯的證據就會接着出現。
想到了這一點,我就去調查了時雨,他7歲被X公司的高層夫婦收養,7歲才上的戶口。而7歲以前,沒有他的任何記錄。
沒有出生證明,沒有醫社保賬戶,也沒有就醫記錄,消費記錄更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我們走訪了街坊鄰裡,無人知曉他7歲以前的一丁點兒情況,不知道他從何而來,不知道他在哪生活過,不知道他有沒有其他的親戚活在世上。
時雨簡直像是7歲才出生于世上的,或許該說一從石頭裡蹦出來就是7歲的模樣……基于這一切,所以我有點懷疑。”
方正思考的神情有些悲傷,表情像喝了中藥般苦澀,“他說陸承的試驗是成功的時候,你們也都感覺到了,他在刻意隐瞞着什麼。
時雨真的是不擅長說謊的類型,可他到底在隐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