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想撈起尾巴球球叼在嘴裡忍着,可是尾巴還在衣服裡,她沒有力氣去撈,她咬緊了下唇,死死地忍耐着。
不要反抗,不要掙紮,更不要叫出聲。
主人玩夠了就會停了。
也不知道這個耳朵灌水的懲罰還要持續多久。
小魅魔咬得下唇滲出血珠,她緊緊地閉着眼,在想這次之後,會不會徹底變成聾子。
以後再也不會聽懂人說話了。
那樣也好,那就再也聽不到那些人辱罵她的污言穢語,再也聽不到那些人當着她的面對她讨價還價,如何處置。
再也不用被試探時裝作聽不懂。
可是好可惜……
她的耳朵從來都不是用來聽那些侮辱的。
她偶爾不挨打、不昏迷時,耳朵還能聽到窗外的蟲鳴,聽到樹上的鳥叫。
看到蟲飛鳥飛,羨慕它們是自由的,是不被困住的,是天生無罪的,也不會被折磨虐待的。
她現在耳朵裡嗡嗡的,裡面像是在驚濤拍岸,更難受了。
她以後也聽不到風聲雨聲了。
她以前很期待下雨,下雨了,主人晚上就有可能不回來了,那她就可以聽着舒緩的嘩啦雨聲,安安心心地度過一整夜
那可是不會半夜被突然抓起來毒打的一整夜。
多麼難得啊。
再也不會有了。
甚至在蒙住眼時,也沒法再通過聲音分辨主人拿了什麼刑具,她連最後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了。
她又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
小魅魔雖然還活着,但她的心又死了一角。
姜仇玉按照說明書,滴完藥水後,用指腹輕輕揉着魅魔的耳朵根處。
盡管小魅魔聽不懂,她仍舊自言自語說着:“嗷嗚很棒,嗷嗚也很乖,再堅持一小會兒才能倒出來,你的耳朵裡發炎了,不消炎的話,會爛到最裡面,會損傷你的聽力,我還要教你說話呢……”
小魅魔因為另一隻耳朵緊緊貼在主人的腿上,她好像聽到主人在說什麼,但她現在耳朵裡太難受了,她聽不清,也沒有精力去聽。
姜仇玉算着時間到了,她将魅魔翻了個面,如法炮制另一隻耳朵。
卻在翻身時,看到魅魔咬着的下唇都出血了。
“怎麼咬壞了?”姜仇玉捏住魅魔的臉頰,解救出被蹂|躏的下唇,她心疼地歎了口氣,她知道耳朵裡上藥肯定不好受,魅魔沒叫沒躲這麼乖,卻原來是把嘴都咬破了,她伸手去拿來一個無菌的紗布卷,塞到魅魔的嘴裡,“咬着這個吧。”
總比把嘴咬破好一些。
另一隻耳朵裡也灌了消炎藥水。
姜仇玉一邊揉着耳朵根,一邊低頭看着魅魔。
小魅魔緊緊閉着雙眼,長而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晶瑩的淚珠挂在睫毛尖上,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這讓姜仇玉更不忍心了,她看着魅魔将紗布卷咬得死死的,她感覺被咬住的是她的心。
怎麼總是照顧不好小魅魔。
姜仇玉又突然想到,自己确實照顧得不對。
現在小魅魔不會說話,若是讓小魅魔疼了卻忍着,那萬一哪天魅魔哪裡不舒服,卻還是忍着,豈不是耽誤了病情嗎?
所以不能壓抑魅魔的本能。
昨天是擔心魅魔沙啞的嗓子叫壞了,才阻止魅魔換藥時叫出聲。
那現在,她可以換種方式。
于是她将魅魔嘴裡咬住的紗布卷拿出來,再将自己的手腕遞到魅魔的唇邊。
以後魅魔疼了,不舒服了,病了,傷了,都可以通過咬她的手腕來表達,盡管魅魔還不會說話,但這樣做她就懂了。
可小魅魔看着抵在她唇邊的手腕,她不敢動。
主人又是什麼意思?這場耳朵灌水的痛苦虐待,還沒結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