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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利益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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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長狹窄的宮道在疾步行走下一點點來到盡頭,守門的宦官檢查過代表宮正的符牌,擡手放行。觀徽緊跟在張宮正身後,終于走出了晦暗破舊的永巷。

沿途經過三道宮門,道路逐漸寬闊,牆角不再能見到因潮濕而生出的苔藓。視線所見是一雙雙隊列整齊的黑靴,矗立在兩道的禁衛軍身着铠甲,如鷹般銳利的眸審視地掃過來人。觀徽始終低着頭,彎腰跨過高聳的門檻。

張宮正領着人至明元殿前,庭中已有兩人被束縛住手腳跪于金磚台階之下。觀徽跟随張宮正的動作行禮跪拜,上首男人略帶威嚴的聲音問道:“江氏,你辯說自己無辜,不曾見過死者崔珠。張氏,你已畫押認罪,親手将崔珠推入井中。那孤且問,崔珠頭上因何有傷?”

張宮正等人便是在此時行禮跪拜,上首的太子将目光在兩個女孩間巡睃,最終定在施令窈身上:“施氏女,你于最後見到崔珠時,此人可有受傷?”

施令窈叩首:“回殿下,崔珠不曾受傷。”

青磚墁地,殷紅的血液淌進菱花紋中,張秀下身染血,受杖刑後被兩個太監架着手臂,才勉強支撐着身體保持跪拜的姿勢。

縱使如此,她仍舊不甘地為自己辯解,即使說話時唾液混雜血水,面容凄厲:“殿下,奴婢冤枉,冤枉啊。”

馮司直垂眸站于太子下首,時至此刻,威懾已足,該輪到他替太子殿下布台階了。他走到兩名嫌犯身前:“崔珠身死之際,隻有你二人有時機作案,且你二人都與崔珠有過龃龉。江氏——”

馮司直驟然厲喝:“縱使你口舌如簧,卻無半分可信證據。周嬷嬷已死,你扯再大的謊也無人對峙。是以,你從前所說皆是虛言,是也不是!”

江桃面色瞬變,但不待她說話,馮司直吩咐左右侍衛:“來人,将這罪婦拖下去打四十杖,再來問話!”

太子不曾阻止,手持荊條的侍衛依言上前,刑具上屬于張秀的血迹還不曾幹涸,血腥味撲鼻。江桃終于趴伏于地,厲聲道:“奴婢知道周嬷嬷夜半見的是誰,請殿下留婢子一命!”

侍衛們動作一頓,看向台階上首,端然坐于明元殿前的東宮主人。太子垂于扶手上的手指微擺,他們便明了,低頭退下。

馮司直笑呵呵地說:“事關重大,此事需密報于太子殿下。江桃,你可識字?”

江桃連忙磕頭:“奴婢識得幾個字。”

馮司直立刻讓人送來筆墨,待江桃寫下人名,立時将證據呈于太子面前。

觀徽微微擡起頭,看向身前脊背挺直的張宮正。她心想,不知對方此刻是否恐懼。

今日能聽到這一場有終無始的審訊,觀徽曾經有些不解之處便全然能解釋通了。每個人心裡都有秘密,在場之人都不無辜。

人會說謊,物卻不會。證物始終擺在浣院裡,隻看查案者是否用心。然而這一場宮女間的兇殺案之所以能吸引到上位者的目光,絕非正義使然。

馮司直為太子審出兩樁殺人案真兇,正是春風得意時。笑容滿面地向太子拱手請示:“宮女張秀因利殺嬷嬷周氏,因仇殺宮女崔氏,當絞。”

太子無所謂地點頭,想了想,又說:“明日午時,教宮人們皆去掖庭觀刑。以儆效尤,不可再犯。”

“遵太子殿下教誨。”馮司直行過禮,轉身時向張宮正一拱手,随即帶着面若死灰,仍大聲叫屈的張秀離開。

觀徽低頭盯着腳尖,卻聽急促的腳步聲自上而下,一雙大掌撫上她削瘦的肩膀,頭頂傳來哽咽之聲:“蕙柔,是舅舅回來晚了。”

呼吸凝滞片刻,觀徽說不上此刻的心情是欣喜,或是恐懼。她始終對見人先給下馬威的上位者生不出好感,此刻見他以娘舅親切自居,她心底隻有寒意,立刻跪下佯作惶恐:“罪奴觀徽不敢受殿下厚愛。”

太子的手僵在半空,垂首望着那張與母親肖似的面孔,心緒複雜,感慨道:“你幼時多親近舅舅啊,如今長大了,卻也與孤疏遠了。”

又歎氣:“觀徽……是個好名字。”

彎腰将人扶起來,太子不可避免看到觀徽因長久泡水而通紅腫脹的手指,心下歎息。觀徽見勢,不敢倨傲,立時仰仗着太子的這份心疼,怯懦地擡頭望着他,像是不可置信:“舅舅……”

太子瞧她可憐的模樣,心想這孩子幾月來必定受盡了苦楚,從前千嬌百寵養大的女孩如今竟怯懦至此。說話間便有了哽咽之意:“是舅舅無能,護不住阿徽。”

觀徽遲疑地伸出手為他拭淚,指尖滾燙。她心想,方才那樣冷酷的人流出的淚也是熱的嗎?原來天潢貴胄,也是會哭的啊。

太子被外甥女溫情的舉動觸動心弦,心中感動與愧疚交織。他摸了摸外甥女的臉,又轉頭打量面色惶恐的施令窈,語氣和緩:“你是施家的女孩,小小年紀,也是可憐了。孤與你叔叔子期,相交甚笃。”

施令窈當場哭出來,她比觀徽更多了小孩子心性,抓住太子的衣擺哭求:“太子舅舅,别叫我們回去洗太監的髒衣裳了好不好?阿窈每日洗得手好痛,怎麼也洗不完,還要被罰餓肚子……”

太子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憐惜:“皇後娘娘親自下的懿旨,不準罪犯家眷逃避苦役。”

施令窈要掉不掉的眼淚徹底砸了下來,太子忍不住笑道:“若非如此,孤怎會教你們這樣年紀的孩兒來此地觀刑作證?如今你二人既為此案作出貢獻,合該有獎賞。”

施令窈的眼淚淌進半張的嘴裡,好不滑稽:“我們不用洗髒衣裳了?”

“是,孤會教你們去太樂坊學習技藝,日後不必再做粗活了。”太子點點她的額頭,又憐惜地摸了摸身旁怯懦的外甥女的臉頰,吩咐身邊的太監将她們帶去後殿吃點心。

張宮正始終垂首站在原處,觀徽心緒複雜地回頭望了一眼,見她低垂的眉眼上雖挂着惶恐,卻……少了幾分猝不及防中該有的慌亂。

“姑娘們,走吧。”黃公公拍了拍觀徽的肩膀,觀徽回過神來,沖着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從巍峨的宮殿外側緩步繞行,黃公公帶着兩個女孩從庭院穿行而過。有了太子的态度在前,觀徽總算敢将頭擡起來走路,觀察着東宮内的一草一木與掖庭有何不同。隐約聽到遠處飄忽的笑鬧聲,施令窈心馳神往,悄悄問黃公公:“是誰在東宮内嬉戲?”

黃公公對她也是和善,笑眯眯地說:“聽這聲兒便知曉是咱們崇瑞郡主,她呀,為人最是活潑。”

施令窈自幼生長在京城,對這位郡主的名頭不陌生:“從前好似見過呢。”

黃公公将她們帶去吃了些點心,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有宮人悄悄地湊到黃公公耳邊說了些什麼,他便領着兩個女孩走了回去,張宮正已候在宮門口。

回去的一路上,無人說話。回到浣院時,已快要到宮門落鎖的時間了。施令窈迫不及待将幾件舊衣裳打包好,心思已經從浣院飛去了太樂坊。

屋内熄了燈,觀徽卻始終不曾入眠。聽着身邊打起的小呼噜,她雜亂的心緒仍不曾平複。

無論從掖庭到太樂坊,最終的歸宿仍是在宮裡作奴婢,區别僅是做粗活還是供人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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