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赤紅霄和樓主那日到大沽時,二當家不也派人親自看了,她們确實沒帶多少人來。”
“一切都在二當家眼皮子底下,就連小人的命都攥在二當家手中,能怎麼瞞呢。”
“但願如此吧。”衛二當家沒求問出别的訊息,也懶得繼續瞧他這幅戰戰兢兢的窩囊樣,索性也收了佩刀,同吳憂一齊下了商船。
“你在張家棺材鋪那兒同張家打交道打了這麼多天,就沒問出她們後日具體什麼時辰來渡口驗貨?”
吳憂心有餘悸地咽了咽唾沫定下心神:“她們後日也沒打算帶張家人去,張家那兒自然不知道……反正二當家不是已經派人時刻盯着渡口了嗎,日子到了總是會來的。”
“走吧。”
衛二當家在清朗日光下凝眸一看時,才發現吳憂的褲腿在方才居然已經濕了一片。他心中不屑之餘也懶得同他多言,擡步便把他甩在了身後,任吳憂如臨大赦的松氣聲飄向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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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密信你都看了好幾回了,怎麼還對着它皺眉頭呢。”
赤紅霄一進房門,就見到沈婳伊伏在桌案前蹙眉出神的模樣,眼光在一落在她手中的信函上時,心裡也知曉了大半。
“安靜,真安靜啊。安靜過頭了,反而讓人忐忑不安的。”沈婳伊收好了信函,“青刀門的餘部勢力裡,我最不想遇上的就是那衛臨。”
“你說他呀,他當初是趙萬熠從外頭招來的能人,當初惹下了好大的亂子,惹得官府都要出手了。
趙萬熠沒當上掌門之前他在門派裡藏其鋒芒,蟄伏了許久,聽說是我走之後,他坐上二當家的位置了?”
“是啊,最麻煩的就是對上這種人,藏得又深,觀察了這麼久,還一點軟肋弱點都找不到。”
“趙萬熠最愛用的不就是這種人了嗎?”
赤紅霄見沈婳伊仍在唉聲歎氣,也直接上前摟住了她,好似想把她的憂愁分一半揉進自己心裡。
“他雖少言寡語,讓人琢磨不透,但也沒聽聞他在江湖上是以智謀為長的,夫人不用擔心,密信上不都交代了他眼下不在大沽嗎?趙萬熠死後,餘部勢力還不是由他領着的。”
沈婳伊沒直接回複她的話,隻是話鋒一轉道:“世上的冤家躲不掉,看來還是得去同好好打交道了。”
赤紅霄噗嗤一笑:“怎麼了夫人,你不怕見她了?”
“你說用什麼好拿下她,她吃撒嬌這套嗎?”
“我想她并不吃。”
赤紅霄想到她作為胞姐,還打算同王好好撒嬌的模樣就一陣發笑。她死命憋下笑安撫她:
“夫人不用擔心,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提前去跟好好打個招呼呗。我就說好好你今晚别忙了,你胞姐她想對你撒嬌。”
“你拿我打趣兒是吧。”
沈婳伊看着她努力憋笑的模樣就鬼火四冒,推開她的懷抱便走向别處了。赤紅霄正想追上去哄她,書房外卻傳來了柳伊人的聲音:
“夫人,這是沈夫人給您做的杏仁糕,伊人替沈夫人送來了。”
“知道了。”沈婳伊走到書房門那兒時不由吃了一驚,“這麼多?娘親是把所有的杏仁糕都給我了不成。”
“夫人昨日說想吃,沈夫人才一口氣做下了這許多,這是她的心意。至于怎麼分全憑夫人。”
“我懂了,替我多謝娘親吧,我正愁沒有由頭呢。”沈婳伊打發走了柳伊人後,整張臉燦爛得如同初春待放的花蕾似的,杏仁糕的香氣一薰恍若就是花開。
赤紅霄知曉她已經有了主意,抓起一塊杏仁糕塞進口中時還念叨着:“夫人要把這當由頭送給好好嗎?”
“娘親顯然就是有這個意思。”
沈婳伊把食盒蓋好溜出書房前對她丢下了一句:“天色不早了,今夜你不用等我,我去陪好好了,你自己睡吧。”
沈婳伊心情一好時走路就會蹦,赤紅霄看着她輕快着蹦蹦跳跳的樣子,話中的幽怨那是藏也不藏了:“好好真不吃撒嬌這套的!夫人……”
“對她撒嬌有什麼用啊,還不如對着我呢……”赤紅霄嗚嗚咽咽着,口中的杏仁糕都陡失了甜味,一下子酸溜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