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錦繡樓把五皇子送走後,沈婳伊也把錦繡樓的生意安排妥當了。一行人隔天就回到了明照坊的樂坊内。
經過這陣子的了解,赤紅霄也知曉了明照坊内的樂坊是他們的總部。
順天府内少有武林勢力猖狂,因此他們在順天府内基本都是設樂坊來掩人耳目,順天府之外并不設固定的情報交流據點,溝通起來極是神秘。
眼下冬至将臨,各家各戶早些的已經準備起了冬至那日會吃的餃子,樂坊司也不例外。
沈婳伊備好餃子後,就随赤紅霄一同回武館分發了。
這幾日忙碌奔波下來,沈婳伊也不知何時體内入了寒氣,在回劍虹門武館送餃子的隔天就發起了高熱來。
“夫人,你眼下好些了沒有?”
赤紅霄忙完武館裡的事,抽空趕進屋内時,就見縮在被褥中的沈婳伊呼吸微弱,臉頰的潮紅色依舊未褪。
“紅霄姑娘,你回來得正好,我可真要勸不住小姐了。都燒成這個樣子了,她還想着看線人從保定府那兒傳回的情報呢。”
碧紋一邊替她仔細蓋好被褥,一邊嘴上還埋怨着。
這回碧紋拎着食盒陪她們一起來武館送餃子,本來打算隔天就回去,但恰好趕上沈婳伊發了高熱,她便索性留了下來。
“夫人……夫人……”
赤紅霄湊近床邊輕輕喚了她幾聲。此刻的沈婳伊燒得迷迷糊糊,估計連嗓子都喑啞了。
見她喚她,她也隻是有氣無力地支吾了幾聲,一雙美眸将擡不擡,昏昏沉沉。
赤紅霄哪兒看得下這場景,忙對着碧紋正經道:“燒得這樣嚴重怎麼行,要不還是請個大夫來吧。”
“沒事的紅霄姑娘。小姐每年入冬的時候都會發燒,之前請了多少大夫都沒用。她對那些常見的退燒藥物都磨出耐藥性了,每次到最後都是自己挺過來的。”
“全怪我沒護好她。她定是前幾天下馬車時被寒風吹了……”
“不怪你,紅霄姑娘。”碧紋打斷她的話,臉上早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
“你不了解小姐。之前老爺夫人把她捧手心裡都要捧化了的時候,小姐也是這樣。她要是哪年入冬了沒發燒才算稀奇呢。不然怎麼總說她身嬌體弱呢……”
赤紅霄正心疼的時候,見沈婳伊張了口似乎是在嘀咕些什麼,音色很是微弱。
赤紅霄趕忙把耳朵湊上了前去,才聽清她開口呢喃的是“好熱”。
“夫人,你還是多蓋些被子,早點悶出一身汗才好,眼下可不能再凍着了。”
沈婳伊随即又嘟囔起了别的,赤紅霄細聽了半天,才知曉她熱得想吃冰乳酪。
她擺明是燒迷糊了耍起小女兒的脾性,她們又哪兒會真給她尋冰東西來。
沈婳伊見自己嘟囔的東西都落了空,果然又念叨起了樂坊司裡的正事兒。
赤紅霄依舊沒搭理她,沈婳伊氣得連錘她的手都擡不起來了,隻是連連咳嗽。
碧紋沒一會兒便退出去熬藥了。赤紅霄隔着被褥摟着她,語調裡全是關切:
“夫人每年入冬都這樣嗎?身子骨兒這般弱可如何使得,夫人病好後還是好好養養身體,硬朗些才好。”
沈婳伊回她的聲音很是微弱,但赤紅霄依舊還是琢磨出來了:
“夫人之前隻靠食補看來是不行,或許你應該平日裡多動一動,這樣才能強身健體,食補的效用都能更好些。”
沈婳伊聽到這話瞬間搖頭如撥浪鼓。
赤紅霄見她搖頭的時候咳嗽個不停,心下也沒旁的心思了,隻想把她揉進胸口裡。她聽見沈婳伊口中幽幽說出的讓她離遠些,省得染上風寒的話,不過一笑置之。
她依偎着她發燙的臉頰道:“夫人不用擔心,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呢。我染了風寒隻要蓋好被子睡一覺就沒事了,怎舍得因為這點小病就躲着夫人?”
她樂得同她相依相偎,哪怕要因此染上風寒。她咎由自取,并不後悔。
等赤紅霄的風寒好得差不多時,沈婳伊的病症不過才剛剛轉輕,可以說出話來處理事情。
“夫人,你眼下不過才好些,别思慮過重,總對着那些信件文書發愁。”
赤紅霄結束了一天的活兒後才進屋,就撞見縮在床上的沈婳伊愁眉不展的模樣。
她每次隻能在口頭上關心幾句,心裡也知曉沈婳伊一向是不聽勸的。
“妻君,我已經好多了,我想吃冰乳酪……”
“我看你可沒好,一張嘴還說渾話呢。冰乳酪沒有,吃桂花糕吧。”赤紅霄把帶回來的糕點順帶遞給了她。
沈婳伊摸着那裝糕點的紙袋,嘴都噘成了一輪倒挂的彎月牙;
“這幾天喉嚨發燙,我吃什麼東西進嘴裡都沒味兒。我就想吃點冰的,哪怕一點也行……”
“不行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