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衡?”
二人被鬥衡的聲音吸引,一時都把頭探到了石洞口附近。石洞裡的光線依舊昏暗,隻能依稀瞧見有個活物在動,臉龐身型皆看着模糊。
“鬥衡!真是你嗎?你看見金明賦了沒,他人怎麼樣了?”赤紅霄沖那石洞裡喊道。
“二公子隻是摔暈了,身上沒什麼大傷。”鬥衡在洞中奮力回複着。
“那你呢,你受傷了沒?”沈婳伊着急問他道。
“我胳膊摔得比較重,頭雖然也磕到了,但好在傷得不深,意識還清醒。我手臂受傷後,一個人也沒辦法爬上去,隻能在下面待着。”
“你等着啊鬥衡,我馬上喊人來,重新找根繩子把你們拉上來。”赤紅霄對他交代完後就轉身離去了。
二人心裡着急,很快便尋到了同行的弟子,在獵戶蓋的木屋那兒順來了繩索。
金明賦是個脆皮公子哥,摔暈了也不能指望他。而鬥衡傷了手臂,也不知可還有氣力在身上綁繩索。
因此赤紅霄索性在腰間自己縛了繩索,直接下洞去把二人給拖了上來。鬥衡關心金明賦的情況,直到眼見他被拉出洞後,才對赤紅霄交代道:
“陳掌門,我昨天摔暈轉醒後,才發現這石洞内的空間極大,裡頭似乎還有路,隻是我沒找到它另一端的出口在哪兒。我方才就是因為想繼續探路,所以才沒聽到你們喊我。”
“原來如此。沒事,你趕緊先上去,讓我手下人帶你去山下看大夫。”
鬥衡的胳膊傷了無法抓物。赤紅霄習武多年,氣力一向不小,為圖方便直接抓了鬥衡的衣物把他拽出了洞去。
鬥衡見她這樣費力拉拽自己,一時也不好意思,在赤紅霄身畔嘟囔道:
“都怪我昨日太不小心了,才這樣勞煩陳掌門。我昨日來這兒的時候,這山洞口就蓋了塊木闆作遮掩,四周雜草又多,我一時沒注意,就一腳踩進去了……”
“沒事,你人平安就好。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後,你們坊主都着急死了。”
“是我讓坊主憂心了。不過我掉下來後也不算全無發現。
陳掌門,這山洞我雖沒找到另一個出口,但這山洞再順着通道走走的話,能看見封娘娘的石像,那周遭的石壁上好像還有字呢。那石像感覺也不同尋常……”
鬥衡被拽上來後,赤紅霄就急着吩咐手下人把他帶下了山去。沈婳伊在她那兒聽了鬥衡交代的話後,也生了好奇之心:
“這山洞看起來這般隐蔽,裡頭居然還有封娘娘的石像,石壁上面也有字。紅霄,不如我們下去看看吧,沒準能找到些史書上都沒有的訊息。”
赤紅霄知道她還記挂着史書上那些潦草的記載,她感興趣那孟懷柔,沈婳伊卻更想琢磨清楚封青是誰。
因此她隻好叫石洞口的弟子拉好繩索,帶着沈婳伊往石洞中探尋。
這石洞内的空間果真極大,其間的通道也不知有幾處。二人順着主通道走了沒一會兒,果真瞧見了其中一個石洞中有鬥衡所說的封娘娘的石像。
那石洞頂上的山石間存有裂縫,裂縫中滲進外頭明晃晃的日光,打在那石像上頭,剛好能視物。
石洞内封三娘石像的容貌和服侍和武女廟有所偏差,想來是在不同的師傅手中被雕琢的。盡管有些許不同,但赤紅霄記得封娘娘提劍的姿勢。
她的塑像永遠都是雙手提着劍柄,劍柄并不朝天,而是指地,仿佛能一劍刺穿這世間的所有不平事,如崇山峻嶺般屹立于天地之間。
二人确認清封三娘的石像後,自然也在石壁上尋起了鬥衡所說的字。
那石壁上的字刻得并不算深,字體也不大,筆畫間甚至連漆都沒上,刻得極是潦草。二人仔細找了半晌才找到,若不仔細觀察,還真容易被人忽略。
她們把石壁周圍的灰淺淺擦拭之後,才看清那石壁上刻着的是兩百年前在民間就已經廣泛使用且流傳至今的楷體字。那字并非書法大家所刻,雖是楷體,但筆畫卻很稚嫩歪斜。
石壁上并沒像話本所說那般,但凡刻字大多會刻些武學秘籍,上面隻簡短刻了一句話:我封青此生,願與摯愛懷柔,相伴天地之間,再不分離。
赤紅霄看見那句話後,眼睛都瞪了個渾圓:“懷柔……難不成是那個孟懷柔嗎?這……這……”
“這甚至不是詩,也不是兩百年前行文所用的古文格式,就真隻是一句口頭話罷了。”
沈婳伊失望之餘,倒也生了新的驚奇:“這字寫得也很一般,就像是被人随便刻的。雖不正式,但總感覺這句話比史書所記還要生動。封娘娘,她原來愛慕過孟懷柔嗎。”
赤紅霄不可思議:“不是吧,可她們不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嗎。我見過寫孟懷柔與晉國君主的情愛的,還見過許多寫她和林清昭的情愛的,唯獨沒見過她與封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