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琢磨那些呢,我隻希望赤紅霄身強體健,成天都開開心心的。”
兩人正膩歪在一處時,沈婳伊在一陣親吻中好容易尋到了說話的空隙,對着赤紅霄說道:
“武城離登州府有些距離。你新收了弟子,還是趁早把他們安排在相應的地方為好。”
“接下來我們也别在路上耗費太長時間了,正好武城附近水路發達,登州府又臨海,我們接下來不如乘船去吧。
這陣子你忙着收新弟子的時候,我已經讓人去把船定好了,這兩日就能出發了。”
“夫人,你安排得也太周全了吧。我這下算是真切見識到夫人做事有多心細如發,穩妥老練了。”赤紅霄摟着她親吻纏綿的時候,嘴裡也發出了一點不甘:
“就是這月事實在是太麻煩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好好睡夫人啊。這七八日對我來說也好長啊……”
沈婳伊笑着沒去理會她這點牢騷,俯身親吻她時隻溫柔地呢喃着她的名字:“紅霄……紅霄……”
她再無它話。想來她的愛意也含在這一聲聲的呢喃中,無需别的巧語,她的名字本身,于她而言便是愛意。
翌日一到,今年的新秀大會已經徹底落幕,各門派與弟子都陸續退房離去了。
赤紅霄給新弟子留了兩日的修整時間,讓他們廿八那日到渡口集合,一同乘船前往登州府。
時光飛速流轉間,清明節氣也在新秀大會的落幕中度過了。
今年她們忙碌在外,并沒怎麼仔細過這節氣,除了随俗吃了點蒿餅馓子外,也沒什麼祖先能夠祭拜。
清明節氣一到,南方多雨,北方幹燥。沈婳伊的臉禁不起這份折騰,各樣臉霜都用得飛快。
今早她在鏡前梳妝抹粉的時候,赤紅霄蹭在她身旁,對着陸青吟的那份文書仍在糾結。
“夫人,你也說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那陸青吟以排名第三的成績來了我們這小門派,内裡會不會傲得很啊,覺得我們的規模小,覺得我的功夫不夠帶她的。”
“不會吧,她之前又沒去過其他門派,就算要嫌棄也沒大門派作參照給她嫌。她隻是冷面話少,一生氣二話不說就要動手,我覺得你管得住她。”
沈婳伊畫眉的手停了下來,側目對她嫣然笑道:
“再說了,我妻君的功夫什麼時候差過。隻是新秀大會上的第三名罷了,如何跟青刀門内弟子排名第一的高手比,你帶她綽綽有餘。”
她細描出的兩彎細眉宛若山水畫中掃出的兩筆黛山,近看是濃黛,遠看是暈開的水墨色,缥缈中有朦胧靈巧的韻味。
赤紅霄細看久了,隻從中找出了新的欣喜:
“都說女兒家嫁人後有閨房畫眉之樂。可我覺得女兒家的細眉畫起來可難了,那些男人家平常就不擦脂抹粉的話,怎麼給妻子畫眉,畫了也沒那個手藝,豈不糟蹋了美人的顔色。”
“沒事,那些男人家沒這手藝,但我有這手藝啊,我給妻君你弄這畫眉之樂吧。”沈婳伊笑着把她摁到了座位上。
赤紅霄沒想到自己不過随口一提,沈婳伊居然來了興緻。不但要把她的眉畫了,整張臉都要打扮一遍過去。
赤紅霄一向就覺得婦人家梳妝打扮的時間漫長無比,盡管妝成後的顔色極好,但想想中途為此花去的時間,隻覺費心費力。
沈婳伊愛美,她倒是有充足的耐心等她梳妝。若輪上自己,赤紅霄則興緻與耐心全無。
但她不忍拂沈婳伊的興緻,隻能由着她折騰了自己半天,差點沒在鏡前直接睡過去。
等二人收拾完後,本次新秀大會上招來的六名弟子很快也帶着行囊來了。赤紅霄确認完自己招來的弟子後,也仔細眼熟了一下沈婳伊招來的三名弟子。
一個是叫趙平津的男弟子,身長黝黑。第二個排名五十六的女弟子蘇如歆,膚色在武人當中有少見的白淨,在人堆裡很是好找。
第三個叫陸青吟的女弟子,赤紅霄這回倒是好好瞧了瞧她。她的體量身段健美勻稱,隻是放在武人當中不算顯眼。
她的樣貌平平,赤紅霄細看她半天也沒找出她臉上出挑醒目的五官,隻能尋出她眉眼間生人勿進的冷氣。
想來她是那種其貌不揚,但内裡不容小觑的高手。她細看了陸青吟半天,陸青吟也一樣在打量她。
赤紅霄剛準備告訴她她船上的住房是哪間時,陸青吟倒是先開了口,言語中有很是生硬的味道:
“掌門,之前聽沈幫主說起您時,她隻說您與我很相像,我們定能成為一路人。但今日一瞧,我覺得她說得還是不然。見您之前,我完全沒想到您原來是位樣貌如此好的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