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多謝周姐姐!”
那年輕男子接過食盒後,還沒來得及行禮作揖,身後就忽然竄出了個人影。
那女子湊過來時居然沒什麼聲響,等沈婳伊察覺到時,那女子已經揪住了那男子的耳朵,扯着嗓子叫罵道:
“傅飛草!才一會兒沒瞅着你呢就來這兒偷懶?又想來周姐姐這兒腆個白淨臉賣乖來騙吃喝呢?”
那女子說出這話,沈婳伊才覺察到那男子白淨之餘,生得也算是眉清目秀。兩人站在一處,倒給那女子的姿色襯得愈發普通起來。
“哎喲哎喲!”
那名喚作傅飛草的男子喊疼之餘倒也大大咧咧承認了:“賣乖又怎麼了,至少我傅飛草比你賣得出去!”
“小兔崽子!”
傅飛草掙脫了她的束縛後趕忙就溜去了一邊,那女子咒罵了一句後,扭頭對周如媚賠笑道:
“舍弟不懂事,這陣子叨擾周姐姐了。”
“不妨事不妨事。”
“哎喲。”那女子言語之間忽然把目光轉到了她身旁的沈婳伊身上。
她兩眼放光地看着她,嘴上卻還在對那傅飛草說話:
“傅飛草,你這陣子長本事了?怎麼勾搭上了這麼漂亮的姐姐……”
“這位姐姐,你可得離那兔狲遠點,這小子就沒長啥好心眼……”
“有你這麼說話的親姐嗎……”
“我這叫日行一善。這位姐姐,你頭上的首飾可真好看,這是銀鍍金的吧……”
沈婳伊今日未戴什麼多餘的珠花,慵懶之餘隻戴了支款式簡單的發簪裝飾發髻。那發簪雖用料不差,可單看卻并不顯眼。
眼前的女子不僅一眼就猜出了她頭上發簪的材質,一說起來還頭頭是道,連那上面點綴的珠翠都能叫出詳細的名字。
她穿着樸素,卻對貴重首飾有這般熟悉的見解,實在讓沈婳伊有些驚奇。
“美人姐姐,之前在武城沒見過你呀,你同周姐姐是打算一塊兒在武城暫住嗎?”
那女子是個自來熟,說着說着便主動問起了她的私事:
“美人姐姐生得這般周正,不知夫君是哪一位啊。你和周姐姐一處,總不能是你們二人的夫君都是……周姐姐,你那夫君做生意有這麼厲害?”
周如媚順嘴就編了個理由:“這是我娘家那兒的表妹,之前不幸守了寡。眼下夫喪剛過,我們尋思她這般人物一直守寡豈不屈煞了她。
因而才把她接過來,想着給她在周遭尋個夫婿。若離得近,我們姐妹二人也好有個照應,我這個獨居的婦人也能少些閑言碎語。”
“也是,這幫子氓流啊眼睛淨盯着獨居孀居的婦人,一天天也沒個正形……”
眼見二人馬上就要攀談起來,沈婳伊見縫插針地問道:“周姐姐,這位公子就是你最近常接觸的那個年輕人?”
“可不是嗎,我看他們二人孤苦伶仃的,就蠻接濟一番。飛花平日裡忙,因而才少在,我基本隻找找飛草。”
說到此處,沈婳伊才知那女子原來那女子叫飛花。傅飛花和傅飛草,這名字湊在一處居然還饒有趣味。
沈婳伊尚在思忖時,那名叫傅飛草的年輕男子腦筋轉得倒快,他趕忙上前對她作揖道:
“沈姐姐既是周姐姐的姐妹,那自然也是小生我的姐姐!方才看見姐姐的頭一眼,小生便覺得與你是有緣分的!希望沈姐姐不嫌我粗陋,且認我叫聲姐姐!”
傅飛花打趣兒道:“你這嘴皮子真是見姐姐就亂開口。”
“我可沒亂開口,我說得可都是真的。不是小生我高攀,我總覺得沈姐姐的眉目和我倒有些像呢。”
“是嗎?”周如媚細眼打量了一番二人後掩嘴笑道,“你别說,還真有些像呢。莫非這真是緣分?”
“世上的人物千千萬,就是恰好碰到個有幾分像的也不奇怪。”
沈婳伊的心思并沒放在他身上,隻是側目對周如媚說道:“周姐姐,小妹我眼下還有旁事,就先回去了。”
她雖說着有事,但走時卻給周如媚睇了個顔色。
周如媚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沒一會兒便告别了飛花飛草兩姐弟,關了偏門進來尋她。
沈婳伊見四下已無旁人,也索性開了話袋子:
“周師姐,我倆都那麼熟的關系了,有些事情你也莫同我瞞着。我放才都看出來了,你是不是瞧上那傅飛草了,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