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這個理啊!”
沈婳伊的心裡話像是一口氣被赤紅霄切中,從一堆紛雜中利落地挑了出來。
“我哪兒管他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管他扮男還是扮女呢。是他自己說要一輩子當女人,我才把他當姐妹的。同他親近了這麼久,他扭臉又變回男人去了……”
“我真是太蠢了,聽信這狗東西的一張嘴……由他占我便宜……氣死我了……我就不該信他的鬼話,不該輕信任何男人說自己要當女人的鬼話……”
赤紅霄見沈婳伊哭得那般傷心,滿腦子就隻剩幫她出氣了。她咬牙切齒地發話道:
“夫人莫氣,要不我替你去揍他一頓。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把他下面那玩意兒切了,讓他知道知道既說了要當女人,反悔可是有代價的。”
正捂臉抽泣的沈婳伊搖了搖頭道:
“這樣教訓他了又有何用,且不說對男人而言,下面那玩意兒就是根,真切了他要恨上我們。就算我們出了惡氣,他估摸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畢竟他是個好龍陽的人,平日裡對着女人又沒非分之想。就算是以女裝親近我了,他也不存輕薄害人之心,估計還要覺得我何必怨他……”
“那難不成我們就這樣算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
沈婳伊嗚咽了起來,過了許久才把眼淚擦幹,抽抽搭搭地說道:
“我同你不一樣,平日出事時,并不覺得光靠打罵就能解決問題。何況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鬧得太僵也不是我的作風,我回頭自己想想去……”
張成雙畢竟是沈婳伊自己養的閑人,四舍五入是她的手下。
赤紅霄略微尋思了片刻,覺得自己确實沒必要越矩摻和。反正沈婳伊已經下了主意心思,她隻要在旁旁觀,必要時幫把手便是。
兩人達成了共識後,張成雙這事兒便成了晦氣,之後再沒怎麼被提及了。
時光眨眼間過得迅速,一晃神,三月十八的日子已至,再過幾日便是谷雨了。
赤紅霄翻完日曆,确認了當下的時日後,倒是和沈婳伊說起了自己的事:
“夫人,我今日收到總部那兒寄來的信件,江湖上早就已經各處放話了,新一屆的新秀大會的日子定在四月十五。
我仔細看了下泰山派的位置,泰山派和登州府就隔了兩個州府,這時日……”
赤紅霄一說到這兒,沈婳伊就主動幫她搭起了腔:
“一個月的時日,從登州府趕到泰山派綽綽有餘。好容易都來了,若是不順路去一道,豈不白費了?”
赤紅霄被她說中了心裡的打算,笑着問她:“夫人要和我一起去嗎?”
“我也想和你一起去,但是你也知道登州府的情況。”沈婳伊哀歎了一口氣。
“來之前誰能料到登州府的海關突然就嚴禁封鎖了,這幾日我好容易才把這兒的生意打理完。我得先把這些商船開回大沽,若差了時日,可就開不走了。”
“開回大沽後,我還得順路去看看商幫總部那兒的情況。陡然損失了這樣一筆打招牌的本錢,我得想想今後的打算,定一定商幫内的人心……”
沈婳伊越說越繁雜,赤紅霄見她頭疼,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那我不去泰山派了,我和夫人一起回大沽。”
“你和我一起回大沽又能幹什麼,你能替我做生意啊。”沈婳伊直戳了當地拒絕了她。
“我可不想你舍下自己的事情,在我身邊又隻能跟沒事人一樣傻站着,跟座蠟像似的。”
“紅霄,你好好去泰山派忙你門派招新弟子的事,我商幫内的事情隻有我自己能解決。”
“可是……”
赤紅霄知道她說的每一句都合乎道理,雖合了理,卻沒合她的情,“我舍不得和夫人分開。若真分開了,到下次見面要過好長時日,我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所以我每天都會想你。”沈婳伊笑着挨進了她,“你在的時候我高興,你不在我時候我就每天想你,反正我每天總會花時間在乎有關于你的事。”
“隻是,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比卿卿我我更迫切緊要,我希望……”
“我明白,夫人。”赤紅霄拉過她的手,“我什麼都明白,可還是舍不得。”
沈婳伊見她感傷得幾乎都要蹙眉流淚了,忙提前揩了揩她的眼角:
“我沈婳伊的妻君是世上最能動心忍性、知曉分寸輕重的人。我有此賢妻,是我的福氣……”
赤紅霄正了正臉色;“夫人,你可不能捧殺我,淨想着先給我戴高帽……”
沈婳伊索性放棄了誇她,直接縮在她懷裡撒起了嬌:“妻君~”
“唉,自古真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赤紅霄緊緊地把她摟住,在唇邊輕歎下了一聲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