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覺得最近好像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變化發生在了學生之間。

比如以前動不動就會打一架的問題少年二人組，已經很久沒有破壞過公共設施了，每次面對五條悟的挑釁，夏油傑都會一臉隐忍地選擇避讓，然後在出任務的時候把怒氣撒在咒靈身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在輔助監督之間名聲還不錯的夏油傑，一下子變成了兇神惡煞的冷面殺神，不單是因為他對待咒靈的手段之殘忍，更是因為他更多的時候都是肅着一張臉，像是随時壓抑着怒火一樣。

有的輔助監督甚至匿名投訴高專，說高專太過苛待學生了。

夜蛾正道對天發誓，他從來沒有虧待過學生，雖然他不知道變化因何而起，但是他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可能是不必再在外人面前僞裝自己，夏油傑身上纏繞着、壓抑着的東西消散了些。

還有比這更怪的事，比如現在……

“悟，你為什麼會在醫務室。”

夜蛾正道是過來找家入硝子拿報告，卻看到一個姿态散漫的人癱在椅子上打遊戲。

五條悟嘴裡含着一根棒棒糖，雙手快速地滑動着，看見他來了頭也不擡，嘴上打着招呼：“哦，是夜蛾啊，這樣說好讓人傷心，我也是會受傷的啊。”

夜蛾正道蹙着眉頭，受傷？他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像受傷的樣子，而且……

“我的意思是，你和傑今天不是都有任務嗎，他已經出去了，你為什麼還在學校裡。”

“哦，你說那個啊。”五條悟把嘴裡的糖咬碎，含糊道：“那個讓凜去了哦。”

凜？清水凜？他們倆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說起來，有個很重要的事情忘記跟凜說了呢。”五條悟退出遊戲，快速地給清水凜發了條短信。

“是什麼任務情報嗎，如果委托别人幫忙處理任務，應該今早把情報都轉達給對方。”夜蛾正道習慣性地教育他。

“不是那種東西啦，凜才不需要情報呢，反正幾下就搞定了。是告訴她别忘了給我帶甜品，那附近有一家我很喜歡的甜品店上新品了，超級想吃的。”

五條悟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理直氣壯地指使着清水凜。

從他明确表達了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意願後，清水凜承諾會将事情解決，但是進展非常緩慢，她都不能理解五條悟懷孕的原理，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把孩子拿掉。

雖然事情無法得到解決，不過清水凜自覺承擔起了照顧他的責任，即使再忙也會每天抽時間為他梳理身體裡的靈力，會主動承擔他的任務，給他買他愛吃的甜品，對他的要求大部分都盡力去辦。

不得不說，她做得很好，好到五條悟偶爾會覺得就這麼懷孕也不錯。

夜蛾正道不知道五條悟又在搞什麼幺蛾子，不過他想到清水凜剛剛入職時的樣子，還是沉下聲道：“悟，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不要依仗着家族聯姻就肆意欺壓清水老師，這裡是學校，希望你拿出尊重老師的态度好好對清水老師。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麼，可不是幾篇檢讨就能了事的。”

說完，夜蛾正道就找硝子拿走了他想要調閱的報告，徒留下被教訓地目瞪口呆的五條悟和一個努力憋笑的家入硝子。

等到夜蛾正道離開，家入硝子不再忍耐，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五條你也有今天。”

五條悟委屈地喵喵大叫：“硝子！夜蛾他誤會了啊，我才是被做了什麼的那個人！什麼欺壓，很麼檢讨，我才是受害者！”

五條悟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沒做的事情不會承認，做了的事情也不屑于隐瞞，難得看到他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家入硝子樂倒在桌子上。

等她笑夠了，就看到五條悟默不作聲地盯着她看：“你，你想幹嘛？”

五條悟惡趣味地一笑：“硝子，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呢~”

家入硝子打了個冷戰，試探地問：“我可以拒絕嗎？”

五條悟西子捧心狀癱倒在病床上，虛弱道：“你剛剛取笑人家，啊，我的肚子好痛，可能是被氣到了，該不會是要流産了吧。”

家入硝子無奈地看着五條悟立馬入戲，很想說孩子掉了不是正合你意，不過想到她今天還有很多學習計劃沒有完成，隻得向五條大少爺服軟。

“好的，請問我要幫你什麼忙呢，先說好，違背人格的事情我不幹。”

五條悟立馬直起身子，從病床上一躍而下：“放心，肯定不會讓你為難的。”

……

深夜十點，雨絲裹着寒氣拍打窗戶。清水凜匆匆地摘下圍巾，陸地上的冬天好冷啊，馬上快要新年了，不知不覺來到這邊已經兩個多月，不知道螢在那邊會不會着急。

本來以為隻是尋找封印線索才耽擱了一年，沒想到居然還有五條悟懷孕這件事需要解決。

清水凜看了看手裡拎着的五條悟點名要的甜品，是她頂着寒風排了一個小時隊才買到的。

年長的他可沒有這麼難伺候啊，雖然知道是同一個人，不過她不可避免的将兩者進行比較，發現自己還是喜歡年長的悟。

脫下沾染風霜的大衣，清水凜正打算換身衣服再去找五條悟，就聽到隔壁傳來沉悶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