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你在看什麼？”他懶洋洋地問道。

祁昭沉浸在手中《封神演義》的奇妙世界裡，連頭都未擡一下，高聲應道：“此乃《封神演義》，吾正欲細細探究一番您的那些光輝偉績。”

哪吒聽聞，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自嘲笑意，悠悠說道：“光輝偉績？不過是往昔之事，如過眼雲煙，不足為外人道也。”

祁昭這才緩緩擡起頭來，眼中滿是好奇，打趣道：“怎地，三太子這是害羞了不成？這書中可是将您描繪得英勇非凡，有拯救蒼生之能，乃伐纣之戰中的第一先鋒官呐。”

哪吒輕哼一聲，神色間滿是不屑：“書中所言，多有誇大其詞之處，不可盡信。”

祁昭輕輕點頭，目光中滿是理解與認同，聲線溫和：“我理解，現實可比故事複雜多了啊。”

哪吒雙手抱胸，眉毛高高揚起，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不耐煩，“嘁”了一聲，不屑道：“少給我戴高帽子了，什麼英雄不英雄的，我才不在乎别人怎麼看。”

話雖這麼說，可他嘴角卻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小英雄！”祁昭在一旁用手機放着《哪吒傳奇》的主題曲。

哪吒眉頭一挑，眼神裡閃過一絲不羁，聲音帶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英雄？我壓根兒就沒想過當什麼英雄。一開始我就是看不慣那些欺負陳塘關百姓的家夥，想揍他們一頓，護着百姓不受欺負，就這麼回事兒！”

祁昭眼睛亮晶晶的，雙手激動地握成拳頭，向前跨了一步，滿臉崇拜地看着哪吒：“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上下五千年也就隻有一個哪吒啊。”

反抗父權，挑戰權威。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存在啊！

“說完了嗎，給我關掉，你這放的是什麼玩意！”哪吒聲音中有些羞惱，耳朵也有些泛紅。

随後，哪吒随意地将書放在一旁，雙手交叉在胸前，目光淡淡地掃過祁昭，聲音中帶着一絲慵懶與貴氣：“那麼，依你所見，本太子如何？”

祁昭立刻合上書，恭敬地站好，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試探與尊敬：“三太子殿下，您的才能與氣度，自是無人能及，令人敬佩。不過……”

“不過什麼？”哪吒微微皺起眉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好奇與不耐。

祁昭微微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鼓起勇氣，輕聲說道：“您當年那脾氣感覺挺差的，有一種熊孩子的感覺。”

哪吒面無表情地轉頭頂盯着祁昭，說好的是我的迷妹的呢！

紅绫順着祁昭的腰向上收緊了幾分：“凡人，你這是在質疑本太子？”

祁昭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你但是輕點啊，說好的不生氣的！”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生氣，你就知道了。”哪吒尾音上揚，突然輕笑出聲：“不逗你了。”

“哪吒鬧海隻是故事對嗎？”祁昭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問出。

房間裡格外安靜，祁昭突然發現這麼問題似乎有點過界了，畢竟這個故事後面一連串的事件，還有他的死亡，但她真的希望這隻是一個故事。

“我……哪吒鬧海裡說，是因為您與東海龍王的三太子敖丙起了沖突，導緻……”

“導緻我誤殺了他，是嗎？”哪吒接過話茬，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嘲。

祁昭點點頭，不敢再多言。

哪吒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或許吧。那時的我，年輕氣盛，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有些事情，不是一句沖動就能解釋清楚的。”

“可是，封神演義中說敖丙是天庭正神？”祁昭翻找出原文中那一句話隻給哪吒看。

哪吒聞言，眉頭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封神演義中的描述，确實如此。敖丙被封為天庭正神，掌管東海。”

“他即使天庭正神，那他怎麼可能會吃童男童女，難道天庭不管嘛？”祁昭連忙追問。

哪吒眉頭緊鎖，毫不猶豫地反駁道：“祁昭，你說的這個情節并非事實。敖丙身為龍族太子，雖有過錯，但絕不是這般小人。”

“那？”祁昭停頓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既然他不是壞人，那扒皮抽筋也不是真的嘛？

哪吒看出了祁昭的疑惑，輕輕歎了口氣，解釋道：“封神演義中的故事，多有誇張和虛構。敖丙确實與我有過沖突，他也的确命喪我之手，但我并未對他進行扒皮抽筋之舉。那不過是後世傳說，為了渲染故事情節而加以誇大。”

祁昭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感覺您跟東海的那位三太子挺熟的。”

哪吒眼中閃過一絲回憶：“他身為龍族太子，他是個好對手。”

“想聽！”祁昭換了個更适合聽故事的姿勢坐好。

“你當我是說書先生啊！還想聽！”哪吒挑了挑眉，記得前幾日面對他還有點慫慫的尊敬，上一句話還在用尊稱，現在就敢看他的笑話？

“我哪敢啊！冤枉啊！清湯，不對，青天大老爺啊！”祁昭表情浮誇，随後雙手合十。“三太子殿下這麼好，一定能滿足信女這點小心願的吧！”

“麻煩！”哪吒歎了口氣，開始講述他第一次見到敖丙的故事。

哪吒還記得少年的他在東海玩水，玩累了用混天绫當做汗巾擦洗。

鮮紅的混天绫，在水中随着水流波動，好似跳舞般，猶如晚霞般印的海面紅彤彤的，甚是好看。

那年他不過七歲。

哪吒舞動着混天绫左右搖擺，似水蛇般攪動着東海海面。

“宮殿怎麼來回晃動，來人，讓尋海夜叉上去看看”東海龍王向左右随厮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