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維多利亞港，霧色未散，天色仍隐在一層蒼藍之中。

程今提着行李箱走入酒店大堂，趙敏正站在窗前講電話。她側頭瞥了她一眼，微微點頭示意，随即又将視線投向窗外。

電話挂斷後，趙敏轉身走來，打開平闆，遞給程今看一封剛收到的财務部郵件。

【資金到賬确認】

《暗潮》項目境外流媒體平台（亞洲區）預付版權金300萬美元，已于今日淩晨完成 Swift 轉賬，折合人民币約2160萬元。

資金已彙入香港子公司賬戶，OA 流水審批通過。

——财務部王立新

程今看完，指尖還停在屏幕上，輕輕摩挲那串數字，像是要确認這筆錢真的落地。

趙敏挑眉笑了笑：“這個數字，還算令人滿意吧？”

“到賬比預期還快。”程今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不見輕松，“但缺口還在。林言昨晚發了封郵件，整個宣發預算缺口拉高到2800萬。這筆錢，隻能填掉大半。”

“也就是說，國内市場還差将近六百萬？”趙敏輕輕皺眉。

程今将平闆還給她，語氣平穩卻透着冷意：“再想想辦法吧。”

兩人不再多言，簡單收拾後直奔機場。臨登機前，趙敏拍了拍程今的肩：“我先飛回北京，盯住簽約合同的細節。你回上海，把剩下的缺口想辦法堵上。”

程今點頭：“路上小心。”

她轉身邁步，身後維港的晨霧終于被陽光撕開一角，光線落在玻璃幕牆上，映出一場戰役剛剛打完，下一戰已在逼近的沉靜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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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進入平飛狀态，艙内燈光昏暗，低語與引擎聲交織。

程今靠在座椅上，沉沉小憩了一小時。醒來的第一反應是連上機載 Wi-Fi，打開郵箱。

未讀郵件頂端，一封紅色置頂赫然醒目，來自林言，昨夜深夜發出：

【預算缺口跟進】

程今：

截至目前，宣發總預算仍有640萬元人民币缺口，請于48小時内确認補足資金來源。

若無法落實，董事會将按和你簽訂協議中的第四條，執行削減宣傳場次的處理方案。

請知悉并盡快反饋。

——林言

程今看完，沒多猶豫，冷冷地合上了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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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準點落地虹橋，剛出到達口，程今便看見沈宴靠在出口旁的落地玻璃下。

他穿了一件深灰色休閑西裝，袖口自然挽起，手裡是一杯剛買的熱美式。

看到她，他立刻迎上前，語氣低而溫和：“路上順利嗎？”

程今接過咖啡，掌心被一股熟悉的溫度包裹，聲音也緩了幾分：“中途休息了一下，還能撐住。品牌方那邊有進展？”

沈宴點頭：“SportFlex 大中華區的營銷總監答應下午詳談。初步溝通，他們願意提供400萬現金贊助，細節得看具體會上的談判。”

程今抿了一口咖啡：“那就看我們能不能争到更多回旋餘地。”

沈宴揚唇一笑，替她拉過行李：“走吧，車在外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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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半，徐彙某棟寫字樓的38層，SportFlex中國區總部會議室。

品牌總監陳蘊明早已等在室内，見二人落座，開門見山地将合同草稿放在桌上：

“我們願意提供400萬人民币作為現金贊助，支持《暗潮》的國内宣傳。相應地，我們希望在電影中獲得兩處品牌視覺植入，首映禮現場擁有官方合作夥伴曝光權益。”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沈宴身上，“另外，希望沈老師能拍攝一支短視頻，配合品牌做聯動推廣。”

程今與沈宴對視一眼，程今率先開口：

“兩處植入沒問題，但影片是警匪題材，如果品牌露出過于直接，容易打破觀衆的代入感。我們建議采用場景化、弱标識、無對白幹擾的方式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