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桉下班回家在樓梯口撞見季延川對她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見江桉手裡又提着小區門口買回來的小吃,季延川問她是不是賀聿舟不給她發工資,他要打電話問問賀聿舟是不是苛待員工。
江桉看着他。
季延川輕咳一聲,“我跟賀聿舟前些年留學的時候認識的,很多年了。他當時看到你簡曆的時候,就告訴我了。”
“所以我能被錄取,甚至空降過來就當了小領導,是你安排的?”江桉問完,冷笑了聲。
季延川反問江桉:“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相信是一回事,但很難不排除這其中有季延川的手筆。
當時江桉在國外的時候是參加線上面試,面試通過後,也是公司安排的機酒。
福利待遇堪比外企。
季延川說:“那他還不至于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他倒是想讓賀聿舟直接給江桉安排一個事少錢多的工作,賀聿舟沒搭理他就是了。
江桉想了想,問他:“那天在園區門口,你的車也是故意停在那邊的?”
其實更早。
在江桉确定回國的那天,季延川就知道了。
得知她回國航班後,那天幾乎是飛機起飛,他就到了機場。
他從早等到晚。
在深夜時分,他看到了江桉,她穿着大衣,戴着足以遮住半張臉的圍巾,拉着行李箱從機場裡面出來。
那個點有好幾個航班同時抵達,出機場的人很多。
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她。
她卻沒看到他。
後來的每一次,江桉都沒看到他。
直到那天上錯了車。
季延川沒答,說道:“你要有那麼多疑惑,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聊。”
但就算季延川不回答,她也知道答案了。
她掏鑰匙準備回家,但包裡翻遍了,都沒找到鑰匙。
江桉沉吟片刻,跟季延川說:“開鎖師傅的電話,給我一下。”
季延川:“……”
他哪裡知道開門師傅的電話?先前沒帶鑰匙是個借口。
他問江桉:“你家陽台鎖了嗎?”
江桉搖頭。
“那從我這邊過去就行了,這麼晚了開鎖師傅要收夜間費。”
季延川補充一句:“五百塊。”
江桉:“……”
想去換個密碼鎖。
尤其是站在陽台,看着半米之外的她家陽台,江桉決定拿手機出來打開某個APP找開鎖師傅。
彼時的季延川脫掉了外套,隻穿一件黑色T恤,手裡提着一張椅子過來。
他大刀闊斧地把椅子一放,踩了上去,然後回頭對江桉說:“搭把手。”
“雖然三樓不高,但是摔下去的話還是有受傷的風險。”江桉提醒。
季延川往樓下看了眼,“确實。”
他先前從樓上摔下去,小腿骨折了都不知道。
江桉:“你看起來很有經驗。”
季延川沒答,隻說:“所以你給我搭把手。”
見江桉沒動,季延川幹脆一把扣着江桉的手臂,把她拉了過來。
江桉這時候不敢推季延川的,他都站在椅子上了,陽台也就一米二的高度,一推肯定得摔下去。
她幾乎是本能的,抓住了季延川的手。
季延川反應很快,反手與江桉的手,十指緊扣。
男人力氣很大,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她的,讓人無法掙脫。
江桉:?
好像落入了某個陷進裡面。
季延川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幫你開了門,你打算怎麼謝我?”
沒等江桉回答,季延川就自問自答:“就請我吃個飯。”
說完,季延川撐着江桉的手從椅子上跨到陽台。
“小心。”江桉眉心微擰,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半步,要是有什麼危險她還能第一時間抓住他。
季延川回頭看她,男人輕快的聲音和微風一塊兒傳入她的耳中。
“我受傷的話,你會心疼嗎?”
江桉:?
她下意識地攥緊季延川的手,不過還是遲了一步。
季延川松開江桉的手,輕輕一躍。
江桉試圖去抓住季延川,但隻抓住了一陣風。
季延川消失在她眼前。
“季延川!”
夜色裡,男人從蹲着的姿勢站了起來,
他站在隔壁陽台上,整張臉都隐沒在昏暗裡。
說:“你看,你還擔心我的。”
江桉是黑着臉進自己家的,季延川臉上挂着随意的笑,“你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來了,還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