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真的有女生繼續找江桉給季延川送信,她想到他冷漠拒絕的模樣,也是學了起來。
“不能。”
“不行。”
“不方便。”
拒絕的話一旦開口,後面就變得容易很多。
而真正杜絕了那些女生來找江桉給季延川送禮物的原因是,季延川把收到的那袋子禮物和情書,都交給了老師。
還跟老師說他剛收到處分,決心好好學習,杜絕早戀,争取早日解除處分。
由于交上去的禮物和情書都是沒署名的,所以老師也沒辦法找到個人。但還是在周一大會上重點提了一下早戀的問題,被抓到必然是要跟家長聯系的,别存在僥幸心理。
于是就再沒人來讓江桉轉交情書和禮物,甚至他們學校的女生一度對這位帥氣的籃球隊長失去了興趣。
帥是帥,要脾氣也是真有脾氣。
江桉樂得清閑,依舊該上學上學,該不合群還是不合群。
陸瑤問她跟季延川相處怎麼樣,有沒有再被欺負。
沒有被欺負了,他也不給她起外号了。
甚至在家裡的時候還會叫朱麗麗“阿姨”,會叫她的全名,晚上一塊兒吃飯的時候不再給她們臉色。
朱麗麗跟江桉說,大概是因為那次在學校她維護了季延川那麼一次,小孩兒還是知恩圖報的。
但朱麗麗好像并沒有很開心。
相反,她最近有些煩躁。
這種狀态江桉隻在先前朱麗麗到老家接她,以及後來她們住在地下室那段時間見過。
那時候是因為窮,因為舉步維艱。
現在朱麗麗有錢,那是因為什麼?
朱麗麗沒告訴江桉,她重新給家裡找了保姆燒飯做家裡,時間空下來後就愛上了逛街和美容,打扮得也越來越好看。
不過季仲柏還是經常不在家,這個家裡好像就沒季仲柏的什麼痕迹。
江桉的生日在夏天。
但朱麗麗不記得她生日,也從來沒給她過過,她沒吃過屬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暑假的時候她給陸瑤打電話,約她出來玩。
碰面之前,她先去蛋糕店買了個蛋糕。
陸瑤見了面才知道這天是江桉的生日,還問她生日怎麼不在家裡過。
江桉說:“我小姨不記得我生日。”
“小姨”叫習慣了,“媽媽”這個稱呼就永遠藏在了心裡。
陸瑤安慰她:“現在我記住了你的生日,以後你的每一年生日,我都陪你過!”
“你生日什麼時候,我也要記住你的。”
“我生日在冬至,特别好記。”
江桉:“我們倆一個生在夏天,一個生在冬天,一熱一冷。”
江桉也跟陸瑤說了很多她借住在季家的事情,其中不乏對冷漠的季延川的指控。陸瑤跟江桉同仇敵忾,對籃球隊長的濾鏡碎了一地。
那天下午,她們倆在肯德基裡蹭着空調,吃完了一整個蛋糕。
後來陸瑤說去衛生間,結果回來的時候給江桉了一個禮盒。
陸瑤借口去衛生間,但實際去了一家禮品店給江桉選了個卡通造型的陶瓷杯。
這是江桉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對她來說非常珍貴。
陸瑤這個朋友,在江桉心中也占據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那天的江桉很開心,抱着陸瑤送她的禮物回家。這天家裡的保姆休息,朱麗麗應該又去逛街了沒在家。
江桉上二樓準備回房間,但沒想到季延川會從房間裡面跑出來。
她跟季延川的房間都在二樓,斜對門。
季延川跑出來的時候她沒有防備,兩個人就這樣撞在了一塊兒。
季延川身高體闊,她就一根小豆芽,不出意外地被撞得往後倒。
好在,少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但她抱着的盒子就沒那麼幸運,摔在了地上。
盒子的磁吸蓋彈開,沒有固定的陶瓷杯摔了出來,砸在地磚上,碎了個四分五裂。
江桉看到朋友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就這樣被摔碎,骨子裡那點子對季延川的畏懼這會兒消失得幹幹淨淨。
她大聲質問季延川:“你幹什麼啊!”
“我……”季延川被吼愣了,不知道鴕鳥一樣的江桉還能這麼兇。
一邊兇,還一邊掉眼淚。
誰兇人還帶哭的啊。
季延川看了眼碎掉的陶瓷杯,說:“一個杯子而已,我賠你就是了。”
江桉氣得發抖,“就算你能賠我一個一樣的,那也不是陸瑤送我的這個!”
“這種杯子批量生産的,多得是。”
“這是我的生日禮物!你懂什麼啊?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
江桉說完,抹掉眼淚,不再理會季延川,轉身蹲在地上将陶瓷片一片一片地撿進盒子裡。
撿完,江桉抱着盒子,看都沒看季延川一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把門砰的一聲摔上。
雖然江桉在事後反應過來自己對這個家的主人是不是太兇了一些,寄人籬下的她有什麼資格跟人家生氣發脾氣。
但吼都已經吼了,她總不能轉頭跟人家道歉說她當時正在氣頭上吧。
要是季延川拿這件事跟朱麗麗或者季仲柏告狀,那就告吧。
晚上,她聽到朱麗麗回家的動靜,她準備下樓,結果門一開,一隻淺棕色的泰迪小熊順勢倒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