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川不直接查,應該就是不想留下痕迹免得被人知道什麼。
而季延川之前也沒想過這件事,畢竟在那天早上之前,季延川一直都覺得“男朋友”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季延川吐了口濁氣,說:“蔣钊。”
“全國同名同姓的那麼多,你就給我個名字我查到什麼時候?”
季延川并不想承認蔣钊是江桉男朋友的這個身份。
他說:“一個男的,應該是和江桉在國外讀書的時候認識的,我把名字發給你。”
賀聿舟了然:“哦,江桉男朋友啊。”
季延川:“……”
“你想調查些什麼?家庭背景,能力财力,還是人品性格?你想讓我調查出什麼來?”賀聿舟問。
“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季延川眉頭擰着。
賀聿舟笑了聲,“要是調查出來人家樣樣好,你會心甘情願地祝福他們白頭偕老?要是這人不好,是不是就正中你下懷,你要把人搶回來?既然你隻有一個想法,蔣钊這人到底怎麼樣,根本不重要。”
季延川揉了把自己本來就短的頭發,有些煩悶地說:“我以為沒這個人。”
“你不是以為沒這個人,你是以為江桉還愛你。”
……
雲露山栖的宣傳片剪出來了,江桉把樣片發到和酒店對接員工的工作群裡,又截取了部分内容發給陸瑤。
雖然當時拍攝的時候陸瑤磕磕絆絆,但後期剪輯之後成片效果不錯,不知道的還以為請了明星來代言。
陸瑤當時就給江桉打來電話,說片子拍得好。
江桉回:“我覺得也不錯,就看你們酒店審片那邊給什麼意見了。”
“最後還是得季總拍闆。”陸瑤頓了頓,“上次我倆吃完飯,你醉得厲害,還是季總來接的你。”
江桉一點沒藏着,“把消息錯發給季延川,我也沒想到他會來。”
“你們倆……”陸瑤欲言又止,該是好奇他們現在的關系。
“他想和好,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破鏡重圓?”
陸瑤想了想,說:“也是,有些感情就算和好了也沒辦法如初,始終是有裂痕的。”
“嗯。”
陸瑤問她:“你這周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江桉說:“這周我有點事情。”
陸瑤問:“什麼事?”
“這周清明節啊。”
“啊……你瞧我忙的連日子都忘記了,那咱們改天再約。”
“好。”
江桉六年半沒回國,自然就沒辦法來給朱麗麗掃墓。
這次清明,她買了鮮花去墓地。
其實去之前江桉已經做好了朱麗麗墓前落滿灰塵凄涼冷清的準備,但當她來到朱麗麗墓前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她意外。
朱麗麗的墓前幹幹淨淨,照片上沒有蒙灰,墓前的兩棵松樹蔥綠繁茂,一看就是經常打理的樣子。
是墓園員工定時清理的嗎?
江桉不确定。
她将白菊放在朱麗麗墓前,看着墓碑照片上年輕的面容,一時也想不到該說些什麼。
沉默良久,江桉才緩緩說了一句:“媽,我回來了。”
然後便是相顧無言。
她們以前就不是能談心的關系,現在也不會因為朱麗麗去世了,江桉就變得和她的話就多了起來,她們的關系,比一般的母女要疏離許多。
江桉不知道這和她不被期待出生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江桉在朱麗麗墓前待了一會兒,就去墓園管理處繳管理費。
當初朱麗麗去世的時候,江桉手裡沒錢,隻夠繳八年的費用,好在墓園那邊看她情況特殊答應給她寬限。後來江桉又出了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這麼多年。
但工作人員跟江桉說朱麗麗的墓地沒有欠繳,而且去年的時候已經續費十年。
江桉愣了下,“我沒來……”
“續費的人叫季延川,我看關系那一欄跟你填的是兄妹。你們兄妹倆沒有提前溝通好啊,要不然你打電話問問你哥?”
其實江桉剛才也想到了有可能是季延川。
也隻可能是季延川。
隻是真切聽到季延川名字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江桉回:“好,謝謝叔叔。”
江桉從墓園離開,沒有着急打車回去,而是在微信裡找到季延川的頭像,給他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電話沒一會兒就被接通。
江桉喊了電話那頭的人:“哥哥。”
“……”
電話那頭是沉默,但呼吸聲卻是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