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川這一天過得很不安甯,先在江桉家裡等了半個小時,坐立不安。
随後去酒店接上Anna跑到賀聿舟那邊,質問他為什麼今天不上班。
賀聿舟還沒睡醒就被人薅了起來,氣得很想把季延川從家裡攆出去,問他是不是犯病了,周六的上什麼班,他那麼喜歡上班自己去上吧。
又說昨天已經幫他從下屬那邊套來他們聚餐的地址給他了,他還沒把握住,簡直太菜了。
季延川:“本來一切順利,結果蔣钊來了!”
“順利?”賀聿舟輕嗤。
也沒那麼順利……
賀聿舟說:“人家正牌男友都來了,你放棄吧。那個趙婧,我看也不錯,好好結婚生子,别來折騰我。”
然後季延川就走了,但賀聿舟知道他肯定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他可能真的犯病了。
從賀聿舟這邊離開後,季延川開車回家。
車子開到樓下,手機響了一下,他将手機從中控台上拿了過來,解鎖後發現隻是訂閱号推送,置頂的頭像沒有半點響動。
季延川點開江桉的頭像,進入朋友圈。
她朋友圈半年可見,但狀态不多,六個月加起來連五條都沒有。他一度以為自己被屏蔽了,還用賀聿舟的微信查看過,發現并沒有,他沒有被“特殊”對待。
但這會兒點進去後,季延川看到江桉新發的狀态。
她去看櫻花了。
春和景明,陽光正好,微風吹起櫻花花瓣,像是在下一場巨大的櫻花雨。
櫻花樹下一道纖細身影看着鏡頭露出明媚笑容,實況相機記錄她裙擺靈動地揚起,花瓣散落在她肩頭。
特别漂亮,特别招人。
以及……
“很好看。”
男人的聲音。
确切地說,蔣钊的聲音。
她跟蔣钊一塊兒去看的櫻花。
熟悉的窒息感湧了上來,季延川一時間覺得呼吸不暢,試圖打開車窗讓新鮮空氣進來。
後座的Anna似乎嗅到危險的氣息,汪汪汪叫了好幾聲也沒能将他的思緒給拉回來。
……
江桉和蔣钊看完櫻花後去吃晚餐,車子行駛在開闊的大道上。
江桉問他:“你什麼時候回港城?”
“總得見情敵一面,不是嗎?”
江桉嗐了聲,還沒接話,手機響了起來。
老闆賀聿舟打來的。
江桉跟蔣钊說了聲抱歉,接聽了電話。
“喂,賀總?”
“來趟二院。”賀聿舟聲線低沉。
“怎麼——”
“季延川撞車了。”
江桉的身體頓時僵硬下來,但很快又感覺出一絲絲的不對,試探性地問:“賀總,季延川瘋,你也要跟他一起嗎?”
依照江桉對季延川的了解,他連“小三”都願意當,弄出這個動靜也不讓人意外。
但聽到賀聿舟說季延川撞車的時候,她的心還是跟着顫了一下。
“我倒是也希望他什麼事都沒有。”賀聿舟冷聲道,“不來就算了,讓他死吧。”
說完,賀聿舟那頭挂了電話。
江桉遲遲沒有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臉色瞬間就白了下來。
蔣钊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回神,“Ann,出什麼事了?”
江桉慢半拍地回過神,她不确定這是不是季延川的惡作劇,但可以确定的是,賀聿舟不會跟季延川一起胡鬧。
“去二院。”江桉說,“季延川出車禍了。”
聽到這話,蔣钊擔心的神色放緩,吩咐司機:“去二院。”
而後他又安撫江桉:“你先别着急,去醫院看看情況再說。”
司機改道前往二院,車速緩緩提了起來。
江桉似有若無地笑了一聲。
“怎麼了?”蔣钊蹙眉問。
“我隻是覺得很諷刺,明明我是回來跟過去做切割的,為什麼還會擔心他。”
盡管蔣钊不願意承認,但還是說道:“可能因為你還在乎。”
“活該我這麼痛苦。”
……
身體上的鈍痛讓季延川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入目的是白的刺眼的天花闆,他下意識想擡手遮擋視線,卻發現手一擡就疼得不行。
“操了……”
“别動。”賀聿舟按下季延川的肩膀,“你手骨折了,明天做手術。你再動,明天準備截肢吧。”
季延川哦了聲,“Anna呢,她沒事吧?”
“讓李岩給你送回去了,”賀聿舟說,“你真行啊季延川,你要想用苦肉計,就别帶Anna遭罪,她有什麼錯?錯在跟了個瘋的爹。”
一陣密不透風的話噎得季延川插不上嘴,等賀聿舟閉嘴了,他才解釋一句:“真沒苦肉計,就是那陣兒……中暑了吧。”
“你留着跟江桉解釋。”
“你怎麼還告訴她了?”季延川皺眉,想坐起身來,牽動了左臂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