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請,實則是逼。兩人都對此心知肚明。
“我若說‘不’呢?”易居安屁股都沒挪半寸。
茯也:“你沒得選擇。”
“我看未必。”黎塵鳴從暗處走到光線下,步伐從容,腰上帶“黎”字玉佩流蘇随着方字步不斷敲擊着輕铠,發出清脆的響聲,身後還跟着一衆士兵,整齊地擠滿了整個走廊。
見此情狀,茯也臉色越黑,易居安笑得越開心。
“既然都是接小易太醫出獄,不如,就讓他來做選擇,如何?”
茯也頸脖上的紅蛇對着黎塵鳴“嘶嘶”吐着蛇信子,黎塵鳴寸步不讓。
“此蛇毒乃是我回鹘族秘寶,甚至連傳說中千奇百怪的蠱毒之術都無法抵抗,一旦中毒便無藥可解,衛将軍可想試試?”
“公然謀害天子近臣,不怕被彈劾嗎?”
茯也重重地哼一聲。
易居安:“你看,又急。”
“走吧。”
易居安站起來拍拍屁股,原先那個獄卒殷勤地給他開門:“大人年少有為啊!”
她跟着黎塵鳴,在一種士兵的保護下,離開了大理寺。
“沒有馬車,隻得勞煩你跟我一起了。”黎塵鳴伸手,示意跟着她上來。她也沒扭捏,坐到了他前面。黎塵鳴這才發現,這小子身上有股淡淡地藥香味,很是熟悉。
黎塵鳴低頭附在她耳邊小聲說:“有人告訴我,皇上中的是蠱不是毒,此前的毒已被你盡數除去,隻要解蠱就行,你可知具體要怎麼解?”
易居安微笑着點點頭:“隻要拿到了母蠱一切都好辦。”
“可是這個?”黎塵鳴拿出了那盒母蠱,這是她特地讓瑩玉交給他的。
“沒錯,交給我吧。隻要我們能順利進宮。”
茯也不甘心地、遠遠地尾随着他們。
待回到宮中,守衛的人竟然已經被換下。
“衛隊戰力遠遠不夠,監國命我們在此守護宮中安全。”
黎塵鳴策馬上前:“那為何攔我們?”
“監國說了,一切可疑人員皆不可放行。”
黎塵鳴:“本将軍說了,放行!不然别怪本将軍不客氣了!”
趕上來的茯也笑着直接進去:“衛将軍,别以為你掌管禁衛軍,就能掌管皇宮了!”
易居安快氣笑了。
她舉起一個盒子:“若是我說,我能徹底讓皇帝蘇醒,你讓不讓?”
守衛:“下官怎知您是否在撒謊!”
“耽誤了皇上祭祖,耽誤了皇上病情,你來負責嗎?!”易居安言辭犀利,毫不相讓。
“監國就是派一群是非不分的人保護皇上的安全嗎?”她再補一刀。
黎塵鳴壓低聲線,逼迫他:“放人。”
守衛終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讓了路。
兩人直奔皇上寝宮,易居安立刻碾碎母蠱,倒入水中,正想讓小皇帝服下,大門卻被人踹開,監國身後的吳禮直接甩出十幾個暗器:
“那賊子尚未交代解蠱之法,你行事如此莽撞,不怕傷了龍體?你的小命也不保了!”
蕭太後:“等等!”
黎塵鳴堪堪打偏些許暗器:“住手!”
剩下幾個全部沖着易居安頭面、心髒和端藥的右手而去。
“噗嗤!”是好幾聲利刃破血的聲音。
黎塵鳴和蕭太後緊盯着床上的小皇帝,生怕傷到他半點。
易居安轉過背,硬生生接下那泛着冷光的袖箭,堅持給小皇帝喂進最後一口藥。
“玄兒!”蕭太後一把撞開堵在門口的監國和吳禮,不顧形象地跪在床邊。身後百官唯唯諾諾不敢出聲。
易居安強忍着一口血沒噴到小皇帝身上,她緩步走下木榻,黎塵鳴想上來扶住她,卻被她推開。
她直直走到見過面前,眼神冷凝,直視着他的眼睛:“監國讓手下甩出這麼多暗器,就不怕傷到龍體?”
易居安看到面前這個老登的臉部肌肉微顫,陰冷地眼神在她面前毫無掩飾:“你很大膽。難道你就不怕皇上因為你而長眠不醒嗎?”
易居安笑笑沒有回答,一時間寬闊的寝殿内鴉雀無聲。
帷帳裡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音:“母後?黎叔?”
蕭太後、黎塵鳴:“玄兒!”
易居安很是得意地攤開手,沖着監國挑眉,說的話意味不明:“我是不想虐待老人的,但總有老人上趕着找虐,我能怎麼辦?”
監國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