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宮之下鎮壓的蛟龍已斬,你如今功法地基牢固,去吧,以後記得再尋福地為你的祖先們立碑。」
最後還附上一張笑臉,随後紙條在她指尖化作白光消逝而去。
易居安松口氣笑了笑:“這老道……”
然後她轉頭對小皇帝說道:
“沒事了,這回我們可以徹底離開西宮了。”
易居安走了幾步路便覺經脈滞塞,吐出口血來,半跪下來。
虎頭大驚:“仙人!”
老漁夫趕忙下了船:“恩人!”
黃玄惑也直接跪下來:“師父,以後我跪您吧!”
易居安一邊吐血暈倒,黃玄惑一邊磕了三個頭。
虎頭眼神迷茫:“爺爺,這……”
老漁夫“啪"地一聲拍在黃玄惑後腦勺上:“别在這磕頭了,趕快将你師父擡上船!你師父剛剛吸入了蜃毒!"
黃玄惑剛想發火,擺出皇帝之威,卻見師父已經暈倒過去,不得不忍下了。
老漁夫發現她外露出來的皮膚開始潰爛,滲出黑血,忙用水給她喂上鹽田特制的砂粉。此物本是改良鹽堿地所用,卻陰差陽錯克制了蛟龍屍毒。
每當朔月便有漁民因這蛟龍吐息而傷,他們便會用這砂粉内服,調養身息,排出毒物。
倒也是誤打誤撞,解了易居安燃眉之急。
然而二十裡外,隐霧閣閣主站在岱山之,忽見鬼哭礁方向紫電沖天。
花施琅蘭花指翹起,面上焦急:“北鬥倒懸!蛟龍出海!閣主,殿下形勢危急,可要派人——?”
“不必,”閣主背着手,“這關她必須自己過,否則日後血災更甚。派人悄悄跟着她們即可。”
“是。”
皇宮内,蕭太後邊看着地上的沙盤邊問國師:“北鬥倒懸?這是何意?”
國師道:“是鎮壓之物破出之象!臣從前讀到西宮乃是前朝皇陵,據說建于此處有鎮壓海怪之意,這天象……怕是蛟龍現世,如今不除,将來恐為禍世間啊!”
黎塵鳴問道:“皇上性命如何?”
國師面露難色:“未知,天命實非常人能測算……同一天青龍、蛟龍先後出世,下官恐怕還需重新起卦。”
蕭太後:“去吧。阿鳴,召回其他人,直接派去紫電落下之處搜查!”
“是。”
蕭太後問黎塵鳴:“楚世子如何?”
“已回軍營,據傳觋公派人秘密行動,下落未知,楚王急召楚世子回營備戰。”
“嗯,”蕭太後點點沙盤上烏桓的旗幟,“行動吧。為防萬一,若幼帝已逝,務必封鎖消息,找個人模仿幼帝。我不管什麼蛟龍青龍,都必須是我手底下的龍!”
“遵命。”
蕭稷洹望着整塊大陸的沙盤圖,她自知私心頗重,她會利用身邊所有的人,不管是黎塵鳴還是她兒子,亦或者蕭家黎家裡的任何人。
但她必須這麼做。
而同一時刻,監國府上。
監國下令:“自在門、梵音門、娑羅門聽令!必須先一步找到皇上,把幼帝駕崩的消息散播出去。若活着,便把他扔進海裡,就說海蛟克青龍,明白嗎?”
“明白!”
但不管是監國的人還是蕭太後的人,都沒有在那雷電擊中附近找到她們,隻看到彌漫的黑血和斷裂的石礁。
至于兩人性命,依舊生死未知。
當日晚間,易居安在漁家茅屋醒來,見案頭供着斬殺海怪用的斷角,已被老漁民制成辟邪虺角哨。
老漁民叫汪夏華,土生土長的漁村漁民。
“仙人不愧是仙人,傷勢好得如此之快!不到兩個時辰便能蘇醒!奇也!”
易居安不好意思笑道:“我哪是什麼仙人!别擡舉我了。”
“那恩人?”
她忙擺擺手道:“晚輩不過十六,當不起這一聲,您莫要如此拘謹,汪爺爺叫我聲小安就好。”
汪夏華歎道:“真是少年出英才啊!小安可知?那怪物頭頂的珊瑚木,與二十年前沉沒的官船所載一模一樣……”
她摩挲着哨子上的敕令刻痕,冷笑:"何止官船?怕是連鎮國碑都仿制了……"
窗外正對二十裡外的海域,新一輪潮汐吞沒了鬼哭礁最後一塊殘骸。
“師父,您醒了!”黃玄惑全身是泥沙,和虎頭拉着幾袋剛剛挖出來的蛏子、螃蟹猛地推開大門。
一見易居安醒過來,就想撲上來抱住她:“師父,快教我武功!”
易居安一腳把他踹出門:“滾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