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鳴臉色蒼白,将瑩玉等人拉至身後:“這女人的蛇毒,有古怪。這世間竟還有我無法駕馭的蟲蛇!她内力不高,武功一般,我理應能反奪蛇群控制權。但或許她用的并非苗疆蠱毒之術,我至今未想到應對之法……”
易居安心下一沉。
“還要多謝黎将軍,”茯也紅唇翹起漫不經心的弧度,那條蛇蜿蜒爬上她的手指,耀武揚威地對他們吐蛇信子,“跟着你的信鴿走,可比我自己找還快!”
茯也食指一點那紅蛇的頭,紅蛇嘶叫一聲,整個院子内陸陸續續爬出數條紅蛇。
易居安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保護皇上!”黎塵鳴擋在她們面前,“去碼頭,找史副官彙合。”
虎頭眼睛瞪大:“皇上?”
王憶面上倒沒顯出太多意外。
易居安點頭:“明白。”
她二話不說,帶着小皇帝跑了:“虎頭,憶娘,這裡危險,跟上!”
王憶牽住虎頭的手,虎頭忍不住回頭:“爺爺,王姨她們怎麼辦?”
黎塵鳴看着如今全身脈絡紫黑的汪老和王姨,憂心忡忡:“先保命要緊!能跑則跑!我來拖住她!”
茯也冷笑:“想跑?沒那麼容易!誰也不許跑!”
她手一揮,數條蛇騰躍而起。
蚩鳴吹了聲口哨:“小年糕!”
隻見那大蜥蜴突然從土裡冒出來:“吼!”
巨大的口氣震懾住了蛇群。
茯也皺眉:“什麼醜陋不堪又口臭的東西!”
蚩鳴提醒着四大判官和易春風他們趕緊撤到兩邊,然後命令小年糕:“預備備——吸氣!”
生氣的小年糕大吸一口氣,整座院内像卷起了龍卷風。
數條蛇蛇被小年糕一口吞下。
蚩鳴:“真棒!”
小年糕:“嗷!”
易居安:“走吧!”
幾人剛出到院門外,便發現院門兩邊早有兩隊人埋伏。
茯也輕笑兩聲:“衛将軍難道不知道?本将軍怎會一個人來。”
那些士兵不要命似的撲上來,想要用身體築城圍牆,把她們壓在裡面。
黎塵鳴:“不好!”
四大判官立刻攻上去,卻發現這些人根本不知疼痛。
“他們不是人。”易居安直盯着那些士兵黑睛黑瞳,連眼白都沒有的人,恐怕——
“是死人。”
從士兵的盔甲下,他們都看到了那紫黑的脈絡。
“邪中經絡,那蛇毒已入髒腑,控制着這些死人行動。”
尖利的笑聲從外傳來:“哈哈哈,我這蛇毒煉成的陰兵,可不是吃素的!而是吃人的!”
四大判官:“媽呀,比我們地府還地獄。”
王憶倒吸口氣,聲音顫抖:“那我娘!汪爺!可還有救?”
“……”易居安嘴唇翕動,最終隻是眼眸低垂。
“少俠……”
“咱們先活着出去,我一定想辦法救好他們。”
小皇帝也騷唧唧地附和道:“是啊,憶姐姐,你放心,朕的師父是當朝太醫,他要是治不好,我讓他給你娘陪葬!”
易居安轉身默默掐了他一把,咬牙低聲道:“皇上啊,坑死師父,害死徒弟。您别在這時候情窦初開,好嗎?”
小皇帝面色瞬間通紅。
王憶跟她差不多大,她可不認為王憶還想再入婚姻的墳墓。
鐘馗撒出一把算珠,把最裡面的一層陰兵連帶盔甲都炸成了肉泥:“都給我龔出去!”
可外圍的陰兵又源源不斷地補了上來。
易居安思索片刻:“小年糕在外,若是能配合我們合擊一點,說不定……”
蚩鳴聞言立刻盤腿坐下,閉上眼:“可以,茯也隻是用陰兵肉牆隔絕我們,卻無法切斷我和小年糕的聯系。”
崔钰抽出身側的勾魂筆:“放心,交給俺們吧!”
魏征朝易居安挑了個眉:“系嘞,交給我們咯,等哈這一破口,您就帶着她們先走!”
五人合擊一點!
“嘣!”
“不、不!”
刹那間,整個陰兵圍成的牢籠被炸開,茯也扭曲的臉浮現于稀碎的屍塊後邊,迸濺的血澆了每個人一頭。
小皇帝和虎頭快嘔出來了:“哇啦!”
蚩鳴帶着易居安、瑩玉等人爬上小年糕的背,易居安暗暗蓄起内力,靈台内的青龍劍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展頭角。
源源不斷地陰兵在後頭追逐,黎塵鳴還在不遠處和茯也纏鬥。
“安分點,我還不能暴露。”她一邊安撫着青龍劍,一邊緊緊抱住小皇帝,将他護在身下。
“師父,”小皇帝嬌嬌弱弱地說,“朕……我好難受……”
“忍着。”易居安實在沒空理他。
蚩鳴忙着駕馭小年糕,四大判官在後面拖住部分追兵,她必須保護好剩下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陰兵太多,道道暗器如雨點般密集落下。
“趴下。”
易居安站在小年糕尾脊處,手中幻化出青龍劍。
“唰!唰!唰!”
三道劍氣破空而出,将暗器攔截在半空中,暗器與劍氣碰撞,擦出條條火星。
但一波接着一波的襲擊極大地消耗了易居安的體力,她大喘口氣:“實在……太多了!”
“等等!”王憶拉住她,“村裡有一陣法,叫鬼門十三陣,易進難出,這本是困敵之法,如今或可躲命一用。”
“走!”
小年糕鑽進王憶所指的山洞。
突然間,失重感從易居安小腹傳來,身後的所有人都在吱哇亂叫。
“?!”
好在還有小年糕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