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黎塵鳴沖入殿内,帶着人圍住了暴起的骨力赤山。
而小皇帝和易居安一人拿着一個鼓槌,但被幾個壯漢圍在了内圈。
殿内兩旁的文臣武官一個個悄無聲息地暈倒過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絲毫不受影響?”
“你們玩的那些把戲,都是咱們老祖宗玩剩下的,對我們中原人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易居安攤開兩手。
“狡猾的中原人!”
“誰知道你們那麼實誠!”易居安又樂了。
小皇帝:“朕附議。”
“本來以為你們還有什麼高招呢?原來來來去去還是下毒那套,哦不,确切來說是通過鼓面上的粉達到緻幻的作用,而這些粉就是由烏桓的胡曼草磨制而成,我說的可對?”
“哈哈哈哈哈哈!”拓跋延晦仰天長笑,“果真還是要動手麼?今日怕是會命喪于此,耶律元帥,臣盡力了!”
骨力赤山一甩手,抽出身側的彎刀:“拓跋大人,别跟他們廢話了!”
易居安跟看戲似的:“别太中二了,我們不想要你們的命。”
“若本宮說,我們有的談,拓跋大人意下如何?”看了這麼久好戲的蕭太後,終于出了聲。
“本宮聽聞右賢王頗得烏桓大汗蹋頓的看重,如今手握着白鹿軍團的三萬騎兵和兩萬步兵,掌管與大梁的互市與邊境貿易,你們左賢王很是忌憚,我說的可對?”
蕭太後揮揮手讓黎塵鳴撤下兵器:“左賢王向蹋頓提議此行讓你們前來祭拜,不過也是個幌子。目的是削弱你們的先鋒大将——骨力赤山。但這也是個機會,你們于是幹脆将計就計,與其被蹋頓懷疑,不如通過這次直接拿下蹋頓的信任。是也不是?”
拓跋延晦抹了兩把汗,這遠在中原的蕭稷洹,竟然對他們烏桓了如指掌,這怕不是在恐吓他呢。
絕對是!
“中原的蕭太後,果然如傳聞中一樣神通廣大!”拓跋延晦能屈能伸,絲毫不記得前幾天還在罵人“妖後”。
蕭太後喝了口茶:“你們之前選擇與傅大人合作,不就是瞧不起我一個女人麼?而這六年,你們居然還沒意識到,如今他大勢已去,甚至稱病不敢現身朝堂。”
她的鐵手慢慢摩挲着杯沿:“哼,我問你,六年前的左賢王占領吳國後為何一夜之間又被我們大梁奪回,我們确确實實要感謝右賢王。沒有右賢王的手筆,戰争也不會這麼快結束。不過,你以為你們當真做得不留痕迹嗎?你很害怕?”
拓跋延晦的頭拱得更低了:“臣不敢。”
骨力赤山重重哼了一聲。
“是不敢還是不想?”
蕭太後停頓了一會兒。
“說呀!說呀!”易居安那欠扁的氣質非常突出,常常給人一種小人得志的模樣。
蕭太後樂得笑出聲:“行了。”
尤其是現在的骨力赤山:“你不是——!你不就是那誰!”
“您可别糊塗咯!把我認錯了人!”易居安隻是雙手抱着胸,靠在一旁的酒桌上。她是擔心骨力赤山直接戳穿她,把徐俊大這個戲谑的名頭說出來。
骨力赤山心想,原來這徐俊大就是蕭太後的人,看來她們早早地就已經算到他們所有的行動了,為今之計,還是按下不表為好。裝傻充愣,保個平安。
易居安這才松了口氣,也是誤打誤撞蒙混過關。但一轉眼,又與黎塵鳴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對視上了。
易居安心梗了一下,略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
“如何?與其和傅懷合作,不如同我結盟,改朝換代亦不是沒有可能。”
拓跋延晦沉思良久,最終跪下來:“若能助我右賢王順利登基,臣願為太後馬首是瞻。”
“對你主子表忠心就行。”蕭太後也不看他,隻盯着杯中漂浮的茶葉。
“是。”拓跋延晦拉着骨力赤山等人一齊跪下。
“回去禀報你們右賢王,可願與我将這場戲繼續唱下去?三日後,我要一個準确的答複。”蕭太後放下茶杯,瓷杯敲擊紅木桌,發出清脆的響聲。
聲音不大,卻像是在拓跋延晦心裡重重敲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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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後,城門外。
“母後,我去了,您獨自在京城内,可要小心。”
“是你小子該小心點,别忘了你該做的事。”
“我會的母後。”
“小公子該上車啦!”易居安換了身輕便的行頭,粗衣麻布,手握馬鞭,坐在馬車前。
因為是皇上的秘密出行,故而沒帶多少人,她隻帶上了王憶和瑩玉。這段時日,瑩玉一直在跟着王憶習武,身體素質比以前好了很多,如今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就是報仇的心旺盛了點,若是放她一個人在易府,她和王憶根本不放心。
黎塵鳴:“出發吧。”
此行易居安最值得堤防粉瘟神來了。
黎塵鳴雙手抱拳:“太後,如今假扮小皇帝的人已經安排妥當,雲州路途遙遠,我們這便出發了。”
“出發吧。”
黎塵鳴聲音微啞,若是不仔細聽,旁人毫無察覺:“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