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居安連續蓄力,發出幾段劍炁,都被周圍一片混沌的空間吞噬得無影無蹤。
其他人呢?是否也深陷這混沌的空間之中,她也一無所知。
這李源璋鮮少出手,鮮有人知他的武功路數。之前他為什麼不出手?如今出手,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易居安心想,敵在暗我在明,得先把人逼出來現身,才好揍人。
“李源璋,這便是你的實力麼?躲在後面當縮頭烏龜算什麼本事?”
“......”
易居安感覺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樣郁悶,他到底要做什麼?
殺了她?
并沒有。
“有本事跟我好好比試一場,你赢了,我們都随你處置。若是我赢了,那就放了所有人,我跟你走。橫豎你都得利,敢不敢出來,跟我賭?”易居安眼神淩厲。
“在這絕炁虛境之中,你先能追上我再說。”那道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猛然在她身後響起。
易居安迅速轉身,李源璋背着手,面具下的眼睛直視着她。
易居安微眯起眼睛,腳下蓄力,緊握着手中的劍,如離線的箭那般直刺李源璋的面門。
然而,當她提氣運功的瞬間,原本平穩無波的丹田裡的内力,如流水般不斷外洩消逝。
她還沒沖到李源璋跟前,就已經覺得雙腿灌鉛,身體疲勞到邁不開步伐。
每走一步,都顫顫巍巍的,全靠劍柄支撐身體。
易居安大喘着氣,汗水從鬓角流進眼睛裡,她隻能不斷眨眼。
面前那人卻笑出了聲:“不自量力。”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假裝聽不見他的嘲諷。
“就你這樣的廢物,也配複國嗎?”
她連行走都困難,而面前這人卻在這裡面如魚得水,瞬間閃身至她身後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猛地一用力,重重壓住她的肩膀,她右腿膝蓋磕在地上。
“差不多了。”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而她原本的兩股内力,任她如何探查,如今都無法感應到。
從李源璋手中傳來的那股内力,橫沖直撞地遊走在她的經脈肉皮骨之間。
蠻橫、強硬、霸道。
“啊,”李源璋恍然大悟般,歎了口氣,“原來如此。”
他伸手觸摸她的後腰脊柱,手指在她脊骨上緩緩滑動。
易居安内心有種說不出的憋屈與困惑,筋脈盡斷的痛楚從四肢襲來,她咬牙切齒道:“我要......我要,殺了你!”
她用力向後一撞,手中的劍刺向身後之人的腰身。
李源璋腰間的玉佩被割斷,砸在易居安身上。
易居安條件反射接住了那枚砸得她肩疼的玉佩。
“你!”
看到面具後的那雙眼睛瞬間瞪大,易居安緊手裡的玉佩,整個身體向後倒去,像是沒入了泥沼之中。
一陣眩暈之後,再一眨眼,她落到一處堅硬的——
?!
什麼東西?
她向下摸去。
又軟又硬的。
“你去哪了?”
易居安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居然騎跨黎塵鳴的背上,黎塵鳴正一臉無語地瞪着她。
“别介别介!”
她雙手合十,連忙從他腰身上翻身下來。
看他臉色還是那副臭臉模樣,易居安隻好貼心的開口安慰道:“黎将軍身材修長,寬肩窄腰,形貌迤逦——”
“朕與黎叔孰美?”黃玄惑下意識接過話茬。
王憶扶額:“别玩了,先想想怎麼出去再說!”
易居安環顧四周,這裡一片昏暗,腳下如踏無形之氣,周身寒氣刺骨逼人,而易居安體内能禦寒的内力所剩無幾。
“這裡是什麼地方?寒氣侵人,快用内力護體。”
瑩玉:“我們早已用内力護住了心脈,但我們也毫無頭緒,這白頭嶺竟還有這等玄妙之地。”
“這應該不是白頭嶺。”
易居安隻能看得清身邊的幾個人,她思索片刻:“不,我們還在白頭嶺,隻不過這裡是那李源璋的絕炁虛境。”
這裡一絲光亮也沒有,易居安摩挲着手裡的玉佩,隻覺得紋路熟悉。
她默默将玉佩收進懷中,這才發現胸前的玉葫蘆早已被李源璋拿走了。
“絕炁虛境?你如何得知?”
王憶:“而且我們掉進來約莫有一段時間了,卻不知道你去了何處?”
易居安自己也疑惑不解:“原本我掉在了一片白色的混沌空間,李源璋拿走了我的——”
黎塵鳴:“你沒事吧?”
黃玄惑:“他拿了什麼東西?”
“擔心我?”易居安輕咳了兩聲,拉扯着領子笑笑,“你們可别小瞧了我的能耐!”
“誰擔心你了?我隻是想出去。”黎塵鳴語氣淡淡。
易居安不用看也知道,他肯定又在抱着劍裝深沉。
“他吸走了我的部分内力。”
王憶、瑩勾不免有些擔心:“還撐得住麼?”
“放心。”易居安摸索着,姐倆好似的拍拍她們的肩膀,再如何,她也不想她倆替她擔心。
“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個事,”易居安抽出劍,“此地和我之前所處的地方頗為詭谲,白地吸我功法,黑地卻有寒氣入侵......”
“可有想到什麼?”
“一個吸納,一個排斥。這絕炁虛境應當是由這一陰一陽兩方混沌空間組成,至于這兩方空間如何倒轉,我亦毫無頭緒。”易居安搖搖頭。
黎塵鳴深思片刻:“若是用你的劍氣破開這虛空,可有一線生機?”
“或可一試。”
易居安透過黑暗,與黎塵鳴隔空相望。兩人對視數息之間,她釋然一笑,舉起三根手指開口道:
“黎将軍大可放心,我說的可都是實話,絕無隐瞞。”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