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禮和傅懷站在朱雀門上,望着底下訓練有素的士兵,在城門口插上了“吳”的旗幟,遠處的夕陽在天空中恰好延長了旗尾那抹紅色。
吳禮恭敬地奉上一封信:“鄭王派人傳信,希望能和談。”
“和談?等他那群老弱病殘到達鄞州之前,我恐怕早已經拿到龍脈了,”傅懷志得意滿,轉頭又問到“城内戰況如何?”
“地冥教教衆雖武藝高強,但吳軍人數衆多,光是耗也能把他們耗死,約摸兩個時辰,定能徹徹底底将他們清理幹淨。”
不多時,城門樓下就傳來車輪碾壓泥土的滾輪聲。一排排大炮整齊有序地架在城外,蓄勢待發。
兩人向下一看,傅懷拍了拍吳禮的肩膀,臉上挂着欣慰愉悅的笑容說道:“你叔伯送來的大禮到了,不過,我希望不會用上。”
“大哥,放心。我已派人搜查前朝餘孽,”
但一個時辰未到,前方便傳來消息。
一個士兵匆匆跑來:“傅大人,吳将軍!探馬來報,鄞州城主方言絕不投降,而地冥教衆人亦功法詭谲,且不知怎的,又多了幾撥人!如今将士們死傷無數,難以進攻!”
“幾波人?”傅懷皺着眉頭,“誰?”
“據查鄞州城内的地冥教原先鎮守總部的隻有東方鬼帝其中一位大神蔡郁壘,而後來了幾波人,分别是統領其他地方教衆的另一位東方鬼帝神荼,還有除楚江王、宋帝王之外的其他八大閻羅王!”
傅懷冷哼一聲:“來,來了好!既然不能安安分分不涉朝政,那便一起除掉吧。”
“火藥準備!”吳禮吩咐城門下的大炮做好準備,
那小士兵猛地擡起頭:“将軍!裡面——”
“怎麼?”吳禮隻是瞟了他一眼,他便噤了聲。
——裡面還有我們的人啊。他隻能心裡默念。
傅懷哀歎一聲,拍拍小士兵的肩膀,将他扶起來,居高臨下地指着城中的虛處:“你看,若是讓他們撤退,就無人能牽制住那些武林中人了,這是必要的犧牲。”
那小士兵身體抖了一下,低着頭:“是。”
吳禮一聲令下,冰冷的聲音傳至城門下:“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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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幾人還是決定先跑路,畢竟什麼大業、龍脈,都抵不過人命。
在鬼門關走過好幾回甚至過過夜的易居安心态還是很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活着就行,雖然有點狼狽。
而且自從知道地冥教其他分教紛紛趕來支援後,一行人也放心了很多。
易居安答應四大判官,日後她一定做到“苟富貴,勿相忘”,給全體教衆開展表彰大會。
“……”
“鼓掌!”王憶推了推那四個正在無語的人,“領導說話呢!”
但很快,她們就知道自己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
“走走走!别堵在這!”
“快放我們出去吧,官爺!人家都打到家門口兒啦!”
“官爺,求您了!我家孩子還生病着呢,急着出去救命!您通通融吧!”
平民百姓哪有空管什麼逃兵,隻一個勁想擠出去,沒發生踩踏事故都算好的了。官兵們也面露難色,他們心中不忍,可軍令難為。
“人流實在擁擠,門口還有官兵在查逃兵,不過混過去的人也确實不少。”他們遠遠地望着混亂的衆人,易居安心底一沉,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怎麼不說話?”瑩玉輕輕肘擊她一下。
易居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心裡毛毛的。”
王憶接過話茬:“不管了,先出城,留在城内隻會兇多吉少。”
幾人同意,迅速抛下馬車,隻帶了些戒尺、羅盤、風水書類似《青囊奧語》之類的物品,還有一些盤纏,随後打算借助繩索快速離開鄞州東城門。
夕陽逐漸消逝,天空也越來越暗。
易居安幾人還踩在牆頭,就聽到遠處傳來幾道破空聲。
咻咻咻——
城牆底下一個被抱在娘親懷裡的稚童,指着空中幾道愈發接近的火光,興高采烈地拍手道:“娘!娘!有煙花!快看!有煙花!”
那女人呵斥了一聲:“娃娃胡說什麼?沒看到娘正忙着呢嘛!”
“娘,真的有!”
那女人正打算回頭,身邊排着隊的人也好奇地往後望去,卻突然覺得一陣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