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辜雪本想請旨一道去裕北地區,現在追應當還能趕上,隻是這人還沒有到禦書房見到皇帝,就在半路上撞見了尤旬,被他察覺了意圖,當即就黑了臉,又揪着耳朵給人領了回去。
當天散衙後,尤旬自作主張的找人給她告了假,把她困在了府裡,讓謝渁守門,她但凡消失了,就要打死謝渁。
身處古人的觀念,尤辜雪很理解尤旬的擔憂,可是再理解,也不是他随時随地限制她自由的理由,由于言語頂撞,再加上不知悔改,尤辜雪不負衆望的又被拉去跪了祠堂。
她看着眼前的木牌位,問了系統,燕熹現如今對林绾绾舊情複燃的概率高嗎?
系統回答不排除這個可能。
這個答案無疑是在尤辜雪的心上狠狠的澆了一把冷水。
“那……那如果他們的三角戀關系再次形成,燕熹的死亡結局是不是就注定了?”
系統:【經過測算,如果劇情無法偏轉原先的人物關系,達成原結局的可能是80%。】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的終極任務目标,依舊會失敗,本來以為系統對她無過多的限制,她可以自由發揮,可現在看來,太過于自由也不好,太自由的話,很多事情不可控制,就會導緻現在的結果。
林绾绾和燕熹的因,是原文一開始就寫好的,她是從中作梗的那一個,要是這趟裕北之行,燕熹再度愛上林绾绾,那太子仍舊逃不了被殺的結局,原文裡的強制愛再發生,一切就白幹了。
所以,這趟裕北之行,她必須去。
尤辜雪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緊閉的大門和門外謝渁的背影,歎了一口氣,這也太難了,系統的獎勵也很少,要是有個什麼穿牆術啥的,也算是有用啊。
擡頭看着眼前這一排排的列祖列宗,一向不信鬼神的尤辜雪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各位老鬼們,不對,是祖宗們,我雖然不是你們的親孫子,但好歹血肉之軀是的,求你們保佑我,保佑燕熹不要對林绾绾舊情複燃,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盡管不知道最後的金手指有什麼用,能救誰的命,可有一定比沒有好。
目光下落于自己的掌心,燕熹臨行前的那個發燙的吻,似乎觸感還曆曆在目,她越想忽視就越是無比清晰,尤辜雪的耳根紅的徹底,羞憤感再次漫上心頭,她将掌心在膝蓋上來回的蹭,勢必要把那種感覺蹭幹淨。
“瘋子!瘋子!瘋子!”
越蹭,掌心的溫度越高,燙的她整顆心都在發顫。
此次裕北地區,受災情影響的有三座城池,其中最為嚴重的是洛城,所以,這是風靈均他們最先要去的地方,又考慮到災情不等人,風靈均便讓隊伍加快腳步,快馬加鞭,都是些男人都還好,有些随行的宮女和林绾绾就有些吃不消,僅僅三天下來,肉眼可見的瘦了。
原計劃要一個月半的路程,太子中途選擇走了水路,加快進程,第十七天就到了。
隻是暈馬車加暈船,到了洛城時,林绾绾又水土不服的徹底倒了,在太子審查民情和遊說那些商賈時,一連病了四天,才逐漸恢複。
白羨起初還視燕熹為眼中釘,偏生那人傲氣,也不怎麼搭理他,在太子的身邊不輕易開口,但凡風靈均有事問到他的,燕熹的話總能一語中的,相較之下,他忽然間覺得自己頗為羞愧。
堂堂七尺男兒,朝政大事,總以為家中的師父教導有方,再加上自幼受教于尤府,定是比這個民間出身的燕熹強上許多,卻沒有想過,與人的差距竟然這般的明顯。
群芳水榭是洛城裡最别緻的雅苑,太子為人也誠懇,既然是要他們這些當地富豪捐錢赈災,自然是要以禮相待,是以設宴在此處,邀請了洛城裡大大小小的富商在此。
一張張的桌子上擺滿了好茶,他們這些人都是錦衣玉食的長大,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隻是嘗一口這茶也能清楚,這是宮裡的好東西。
汝窯的茶具淡雅,杯中茶的品相也極佳,白毫滿披,銀綠隐翠,未飲,便有蘭香清幽,似空谷流芳,待茶湯入口,滋味甘醇,毫香、嫩香交融,韻緻悠長,真乃絕品。
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見太子奉上這樣的好茶,也知道這場宴會,他們是一定要出點血的。
人群聲不算嘈雜,但是商人們低頭竊竊私語,倒也是嗡成一片,直到有人在門口高盛呼喚太子殿下到,才讓他們止聲。
衆人轉頭看去,隻見堂前走進來一堆人,看穿着,能有身份的隻有四個,為首的白玉袍加身的,明顯就是太子,當真是風靈毓琇,眉宇之間帝王氣盡顯,隻是并未有那股帝王的殺伐之氣。
相較之下,他右手邊的玄衣錦袍的男人就顯得要陰沉的多,金冠束發,身姿挺拔,容顔俊秀,眉眼深邃,狹長的黑眸幽深的如同深潭,這人不苟言笑,那斷眉的不祥之兆,更顯他的肅殺之氣。
據傳聞,禦史台的禦史大人燕熹,便有這樣的斷眉之征。
那剩下的兩個人也就不難猜了,一個氣質與風靈均相似,必然是五皇子風靈兕不假了,隻是他是一雙桃花眼眼尾反而有些翹,俊美的同時略顯邪氣,不同于太子的劍眉星目,顯得的浩然正氣。
那最後一個,便是最近正得聖寵的白家人,白家三子了。
白家老爺子他們這些商人是沒有怎麼見過的,但是白家三子他們見過其中兩個,畢竟前幾年還兵荒馬亂的打仗,逃難的人一波又一波,自然見過他們家骁勇善戰的長子和次子。
風靈均落座于正上方,其餘人按次第而坐,商人們就看着太子在前面動情的說着百姓有多苦,多難,希望他們可以與官府一起赈災濟貧。
下方的富人們面面相觑,出于說話的人是太子,他們不敢多忤逆,硬的不行,他們就來了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