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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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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都知道這位公子上朝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因而也沒多管,隻有擁立他那一批人恨恨地歎氣跺腳。

朝會的前半部分着實無聊,無非是幾個官員因為什麼變革啊北伐啊太子廢立啊吵來吵去。像是觐見這種大事一般放在後頭。

“臣有本奏!”戶部的支峻忽然大喝了一聲,舉着笏闆就出了列。

姬開原本還昏昏欲睡,一聽見他的聲音立刻精神了起來。

今日的好戲要開場了。

吳王颔首示意,支峻照着笏闆上記錄的内容念了起來:“今日坊中多傳聞,太子不會随大王朝見天子。此等行徑有失禮儀,即便陛下與王上情交莫逆,不拘禮節,又如何讓上朝上官看待?”

滿座嘩然,沒聽過傳言的人低聲交談起來,擁護太子的緘默不語,聽過傳言又不擁護太子的則開口大聲附和。

吳王使勁一拍椅子的扶手,朝廷上馬上安靜下來。他蹙眉看向太子:“太子你說,所言屬實?”

支峻和太子有仇。

支峻的妹妹支荷原本也是朝中官員,前些年太子清算朝中女官,支荷也在其中,被誣陷罷官免職之後不久便郁郁而終了。

吳王當時在江南守城,回來聽說這事氣的七竅生煙,立時痛罵太子胡作非為,又給牽連的官員賠了不少禮。可給準備那些女官複職時竟全被拒絕了。

理由是不敢再與太子共事。

而支峻一邊固執地阻止吳王重開女科,一邊在朝堂上處處刁難太子,兩頭都要占着。

因而支峻口中中傷太子的話其實都不怎麼可信。

太子允罕見地沒有面紅耳赤地辯駁,反而微微垂下眼睑,舉着笏闆,說道:“回父王。兒臣确有此意。”

朝中登時又炸了鍋,一半老臣舉着笏闆罵太子,另一半年輕人則大多抱着看熱鬧的心态側目去看太子。

許多年輕官員涉世未深,站隊也不堅定,而這批長江後浪才是朝廷的主力。太子隻要在這些人心裡失了勢,離被廢也不遠了。

吳王再度一拍椅子,那群喋喋不休的老頭漸漸安靜下來,太子倒是無所畏懼地擡起眼。

“孤再問你一遍,去還是不去?”吳王神情冷肅,語氣也寒涼如冰。

觐見帶太子幾乎是兩個國家的共識。吳國又不像燕國沒有太子,随便帶個人去不得被玉秦樓笑話死。

“不去。”太子的神色極其堅定,他淡定搖搖頭,坐實了傳言。

年輕人們很快接受事實,保持着沉默,在心裡盤算着哪個公子最有獲勝的希望。幾個老臣則負氣繼續陰陽太子。

朝廷私語,超過三次以罪論。而吳國律法比齊國松懈一些,六十以上的老者違反規矩就不斬了。

這些人多是最最陳腐的,被先王的看法荼毒的不輕。

還慣會倚老賣老,弄的吳王也沒什麼辦法。

吳王無奈地揉揉眉心,開口道:“安靜。今年随我入朝的換成三公子。子啟,你有意見嗎?”

姬開沒見到太子被某個大臣的笏闆砸頭,正失落呢,聽到吳王喊自己,眉頭一跳,忽然笑了笑:“王上,今年宴席上有蟹嗎?”

“不成體統!”幾個老臣馬上跳腳出聲,“貴為王子,怎能隻想着吃喝玩樂?”

吳王沒理他們,微微笑了笑,說道:“今年是三殿下設宴。三殿下喜蟹,定然是有的。你去嗎?”

“父王讓我去我自然要去的。”姬開沖着附近一個老頭甜甜一笑,“隻能勞煩太子在監國之餘,看好二殿下了。”

那老頭看見這個笑靥,氣的渾身發抖,卻隻能直跺腳。

姬開在陛下和韓皇後面前都混了臉熟,代替太子過去确實再合适不過。

以往太子跟着吳王觐見,吳國都是幹脆罷朝的,如今太子監國,怎麼也得惡心他一下。

況且姚銳一直待在吳國,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殿下金尊玉貴,即便三哥不說,我們也得照顧好他啊。”太子允欣然應下。

姬開見他應下,微微垂下頭,隐去臉上的笑意。

朝中老臣終于松了氣,幾個老頭子把準備斥責預想中的太子允的說辭咽回肚子裡,滿意的站定了。

得到一個皇子的支持,比在朝廷上拉攏一百個官員都有用。

齊國一開始有權力幹預諸侯儲君人選,自從吳國和齊國打了仗,地方勢力坐大,上朝便不管這些小事了。

姬開看那些老頭的反應,忍不住笑的更高興了。

吳王見他高興,也沒拆他台,反而也笑着說:“子啟,我看你笑的開心,是不是想到了心悅之人?”

“啊?”姬開茫然一瞬,随後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兒臣沒什麼心悅之人。”

吳王哼笑一聲,換了話題:“誰還有别的本?”

朝堂上馬上回歸了正經的議事,姬開輕咳兩聲,正了正神色。

“哥,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太子允用手肘怼了姬開一下,滿臉好奇地問。

姬開早就過了成婚的年齡,别人都該兒女繞膝了,他還是孤家寡人。從前吳王和王後也催過,他每次都以“不中意”推脫。

問得煩了,就說功到自然成,緣分由天定,碰到喜歡的再成婚。

恰巧那一段時間大王爺和八賢王來吳國玩,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吳王堵的說不出話,從此再沒人催過姬開。

姬開沒想過這個問題。

“像海安公主那樣大氣的吧。但她不太聰明……而且也不夠安靜。”姬開仔細想了想,随後半開玩笑道,“如果二殿下也是個公主,你大概就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了。”

太子允打了個寒顫。

姚銳聰明又漂亮,但是太子允覺得那不是安靜,是陰沉——而且他刁鑽任性,刻薄寡恩,又嬌氣。

“……你最好别找個二殿下那樣的。”太子允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喃喃道。

要是真找個那樣的,到時候免不了走動,太子允實在受不了。

“二殿下怎麼了?”姬開震驚又有些憤怒地問,“二殿下多好啊。聰明、漂亮,還大氣,比你們給我找的那些歪瓜裂棗好的多。”

倒不是說那些姑娘醜。姬開其實不怎麼看重對方的外貌,倒是對她們的智慧和氣量有很大要求。

吳王找來的許多姑娘都是沒什麼氣度——不是說容納小妾的氣度,是着眼天下的氣度。

這種人不論男女,全天下都不好找。

太子允緊張地咳嗽兩聲,往旁邊挪了挪,小聲說:“你成婚又不是為了和人家讨論家國大事,怪不得找不到。”

姬開見他躲着,微微蹙起眉頭,往他身邊站近一點:“你總不能因為殿下跟你有仇就看短人家吧?你怎麼這麼小氣?”

太子允忽然不說話了,開始瘋狂的朝着姬開使眼色,可惜姬開忙着朝他說姚銳身上有多少美好的品德,壓根沒注意到。

“……就算他有時候是有點小氣。但那難道不是你有錯在先?天生異相更是——”

姬開忽然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大了,聲音便漸漸弱了下來。

“……萬裡挑一……”

他擡眼偷偷看了一圈,才發現滿朝鴉雀無聲,終于明白了太子允什麼意思,在所有人詫異的注視下尴尬地閉嘴挪回自己的位子上。

吳王輕咳兩聲,也很是尴尬,隻好尴尬看了一圈尴尬的大臣,最終尴尬地開口:“下朝吧。今日的事情,諸卿最好埋在心裡。”

大臣們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得了吳王的許可,忙不疊都出去了。

姚銳在吳國的風評還算不錯,但看着幾個公子提起二殿下的反應,大約都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性格。

這樣的人娶回家都得當祖宗供着。

兩個年輕大臣最後出去時嘀咕了兩句:“這算是單相思嗎?二殿下高傲孤僻,怎麼也不會喜歡上别人吧?”

“唉,門不當戶不對的,這事準沒戲。”

吳王心中煩悶更甚,擺擺手把太子允也趕走了:“子信,你先回吧。薔兒到了這個關頭,離不得人。”

餘薔與太子成婚五年,小産兩次,這一胎保的極不容易,太子和她感情深厚,執意陪在身邊也算情有可原。

太子允擡手行禮,便也轉身離開了。

吳王皺着眉,憂心忡忡地問姬開:“你把二殿下托付給子信,不會有問題嗎?”

姬開笑了笑,說道:“他大概是不會管的。二殿下昨日去見了長沙侯,我怕他闖禍,父王不如把甯馨叫回來。”

“好小子,”吳王忽然笑了,他指着姬開,笑道,“把二殿下誇的天花亂墜,出事了就讓子信兜着是吧?本來你們兩個就造出來一堆沒頭沒尾的懸案……”

“哪裡有誇,都是事實罷了。”姬開尴尬地看向拿着拂塵的胖太監,“我怕二殿下圖謀的不隻吳國,多些防範總沒錯。”

和陽王姬遊離在外,已經三年沒回來過了,她手裡有支十二人的小隊,還有地方駐兵三百人的調用權,雖說不能真上戰場,但到底訓練有素,不是長沙侯手裡的草台班子能比的。

吳王也知道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究竟什麼德性。

“甯馨也到成婚的年紀了。”吳王歎了口氣,“也不肯成婚。你呀你,把兄弟姐妹都給帶壞了,這個不成婚,那個也不成婚,像什麼樣子。”

“哼。”姬開輕哼一聲,調笑道,“這可不能怪我。我隻是想等個喜歡的,總不能也像您一樣,娶回來兩個不喜歡的,還要看着人家在你面前恩愛?”

吳王從三歲就跟許太妃一起被趕出了王宮,多少年來先吳王沒管過。到了婚齡時全憑太妃做主謀定婚事。

鐘王後是商人女,當時剛和前夫合理,又看上了不受寵的大公子,死活嫁給了他,與吳王倒也還算兩情相悅。

而王夫人是家中庶女,嫡母要把她下嫁,姨娘找到許太妃,把她低價賣了,非要讓她當個金鳳凰。

劉夫人跟王夫人有磨鏡之歡,一見王夫人嫁了人,馬上收拾東西跟着嫁進了一家。

于是這兩人成了吳王和王後二人世界最大的阻礙。

“好好好,你有理,不說這事了。”吳王無奈地揉揉眉心,“從今天開始,每天晨醒昏定,辰時到宮裡學觐見禮儀,規矩與皇宮一樣。咱們不能被燕國笑話。”

姬開登時垮了臉,試圖掙紮:“我現在不想去了行嗎?”

“朝令夕改非君子所為。”吳王笑着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下台階,拍拍姬開的肩膀,往外走了。

“你呀,就老實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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