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弄那麼多空本幹什麼啊?”
下朝之後吳王特意把太子允留了下來,頗有些惱怒地問。
太子允縮的跟鹌鹑一樣,饒是如此也要嘴硬:“随身帶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呢……”
吳王朝着他後腦勺狠狠敲了一下:“上朝跟你哥說悄悄話,帶着幾個大白本就過來了,再有下次直接禁足。”
“他先說的!”太子允揉着被打痛的地方,依依不饒地為自己開脫。
吳王哼笑一聲,忽然又問:“你有去看過你妹嗎?和陽一回來先向東宮尋了你,才來找我和你娘的。”
太子允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去了,還沒進門就被公主打出去了。”
“真服了你了,沒事非要背後說二殿下的壞話幹什麼。平白被公主記恨這麼久。”吳王恨鐵不成鋼地一甩袖子,轉身走了,“幹的都是什麼好事。趕緊走吧。”
太子允撇撇嘴,小步跟了上去。
角落裡的一團陰影動了一下。
“都是說的些廢話。”女人的聲音突兀地在劉政通府中響起。
劉政通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是偶然事例。吳王一定與别的公子密謀過什麼。”
“查到你頭上……呵。”女人勾着紅豔豔的唇角,湊劉政通近了一點,“我可保不了你。”
劉政通噎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向房間角落裡的長頸花瓶。
“……您說保我平步青雲一世榮華,可不能不作數。”劉政通半天才開口道。
女人哼笑一聲,依靠在陳舊的書架前:“我的臉快要長回來了,以後不必再找那些女孩了。免得再被那兩個小孩逮到。”
“……是。”劉政通垂頭應和,快步退了出去。
姬開某些時候确實是挺着急的,某些時候卻又顯得特别怠惰。
第二日早上劉政通在家裡等了大半天,也沒接到大理寺遞來讓他配合調查的令書,于是稍稍放下心,準備先去上朝。
還沒一開門,他便被堵回了家裡。
八個侍衛分作兩排,齊刷刷站在他家門口,見有人出來,四個女人對着他微微一笑,四個男人冷眼盯着他。
離得最近的決明子瞬息之間抽劍出鞘,寒光凜凜的劍刃貼着他的脖子,劉政通極勉強地笑了一下:“不知幾位……有何貴幹?”
決明子斜眼看向九裡香,淡然回答:“郦廷尉發的緝查文書下午就會送到,已經支會了吳王和貴國大理寺。”
九裡香尴尬地笑了一下,準備破壞隊形叫在車子裡小憩的二殿下出來。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姚銳便拿着文書從車子裡下來了。
“雖說這案子是吳國的事,我讓郦成森也批了文書,你應當沒意見吧。”姚銳好像是剛睡醒,一邊揉揉眼睛,一邊舉着文書往劉政通面前去了。
他今天穿的文武袖,很漂亮很精神,也很有壓迫感。
決明子放下劍,從袖子裡掏出絹布,開始擦劍上沾染的一點血迹。
劉政通接過文書,看也沒看,隻是笑着答道:“既然殿下和公子要查案,臣自然奉陪到底。何況此事關乎天下生民利益,如何能做……”
“少啰嗦了。”姚銳懶得聽那些客套話,直接撥開他進了門。
劉政通歎了口氣,暗自慶幸一早打點好了。
“臣這些年兩袖清風,府中也是徒有四壁,殿下能來探查也算蓬荜生輝……”
畢竟還是真怕姚銳搜出點什麼,劉政通尴尬地笑着說些恭維話。
姚銳不理他,親自上手在屋裡翻找。
早知就不讓八個人都過來了——擠不下。
四個大男人在屋裡翻翻撿撿,時不時用劍柄碰碰牆壁地闆,還是一無所獲。
九裡香說的那隻什麼長頸瓶,姚銳也沒看見。
劉府不大,前前後後隻有四個房間,一個會客廳,一個膳房,兩間卧房——其中還有一間是劉夫人出嫁前居住的。
劉政通看着幾個人裡裡外外翻了幾圈也沒找到什麼,得意地笑了笑,讓人沏了一壺茶擺在桌上。
“殿下,不如先歇息一下?”劉政通試探着問,“臣有個好友,被貶到江南,那邊盛産茶葉……”
四個人已經都回來了。
姚銳冷哼一聲,甩給劉政通一張銀票,拂袖而去。
“跑得過初一跑不過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甘遂臨行前還不忘威脅一句。
姚銳自然不甘,可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九裡香說的什麼證據啊名單啊什麼的。
夏琮那邊又在為新報上來的失蹤案焦頭爛額,郦成森忙着去參白子琮,兩邊都沒派人過來,盤查隻能靠他自己。
姬開今天又不知去會哪門子客了,淨給他找晦氣。
姚銳憤憤掀開車簾——才發現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躺了人。
還是兩個。
“你不是去會客了?”姚銳看向姬開,“你這甩手掌櫃做的也不夠稱職——竟還知道過來看。”
姬開把話本往姚铮身上一扔,坐直身子,笑着說:“我放心不下殿下自己在外面。便提早過來看看——您也真是的,一開始就往劉政通家裡查,肯定什麼也查不出來。诶,今天這行頭真好看。”
姚銳不理睬他,又看向姚铮:“你又幹什麼?和陽王姬把你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