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抱着蜜蜂ctos在窗下望月亮,心裡還是有點迷茫。我雖然努力協調了一部分問題,但歸根結底,我目前職務的所處體系仍是軍隊一方,軍隊和行政有天塹之差,有些事兒很難直接解決。我對這座城市工人的協助也就到這個份上了,想再進一步,必須從軍這個體系裡轉到行政這塊才有可能渠道解決,但也隻是有可能而已,實現幾率都相當渺茫。
還是專心經營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這塊吧,我揉了揉ctos的腦袋,打開郵箱,顯示發出去的報告是已讀狀态,但願這份粉飾太平的報告能換來一些明确的反饋,我打算睡覺去,關上郵箱的前一刻,一條新消息彈出來,是關于布魯姆公司的:布魯姆CEO公開現身米諾瓦,将重啟雅庫特新建數據中心計劃。
我點進這條新聞,是布魯姆公司官方賬号發布的消息,“很高興”地宣布終于重啟建設數據中心的計劃了,新數據中心會采用全自動化、模塊化建設,并且整套設計都由ctos自己完成,這是AGI在拓展功能應用的一個重大裡程碑,未來人類将可以把更多工作交給ctos來處理,并且,又快又好!
我對重啟建設數據中心計劃的重啟毫不意外,意外的是發生了這事兒ctos不告訴我,艾斯利既然到米諾瓦了,他八成會來找我,Ctos怎麼不提醒我一下呢?
ctos的回答有點狡猾:“現在您在格拉德的身份是亞瑟,并不是貝納爾,他找不到的。”
“那可不一定,如果他用魔法……”
“貝納爾,你很希望他來見你?”
“沒有沒有。”我被ctos質問得有點心虛了,算了, ctos都說他找不到,他肯定找不到的,不用想太多,明天還有很多活,睡覺,早點睡覺。
眼睛一閉一睜,被ctos的鬧鐘吵醒,又要起來去上班去。上班免不了偷偷摸魚,又刷到新消息了,CEO艾斯利在接受米諾瓦本地媒體采訪時表示他很喜歡格拉德這個地方,除了米諾瓦會計劃前往其他城市造訪休閑一下。
“ctos,我怎麼感覺他這條新聞看着有點怪怪的?”
“貝納爾,你想多了。”
“不,我就是怕他真的有手段找過來……”
我強烈懷疑艾斯利在某個時刻偷偷藏過我的頭發或者别的什麼,然後通過法術定位找到我。雖然法術定位的精度遠遠比不上衛星和ctos,但是以艾斯利的鈔能力,我懷疑他什麼離譜事兒都能幹出來。雖然ctos總說沒事,但是我感覺艾斯利很快就能找上我了,我的直覺總是沒錯的。
事實果然不出我所料,看到新聞的第三天,艾斯利就找上門來了,而且是在我剛下班回到宿舍沒多久、ctos勸我出去吃個小餐館的時候來敲門。我一打開門就知道ctos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不是廢話。
“貝納爾,好久不見。”
我有點子恍惚,艾斯利面貌是沒什麼變化的,但問題是我都不記得我有多久沒見過他了,一年?還是兩年?
“怎麼,久别重逢,看得我發呆了?”
“别惡心!”我退後一步,艾斯利前進一步,坦然且仿佛理所當然般伸手摟住我的腰,“别動,你真的……比以前瘦太多了,這麼一看,我還是覺得你愛吃甜甜圈的時候好點,至少摸着有肉。我給你帶了你所有愛吃的,椒鹽玫瑰火腿餡餅、桑格利亞白桃味,什麼新鮮口味的甜甜圈都有,想要嗎?”
艾斯利每說一句就摟着逼我我後退一步,抵到牆上低下頭就差直接親上來了:“我們已經三年沒見了。”
這次我是真恍惚了:“有三年那麼長?”
“當然了親愛的,我知道你在雅庫特的集中營度過一段時間,灰域把你的時間觀念都攪壞了?沒關系……隻要你記得我就還好。”他低下頭開始吻我,吻得急切又激烈。我還想問他來格拉德除了商量重啟建造數據中心的計劃還有什麼别的事呢,總不會就是為了□□一趟專門跑來的吧?但當我發現艾斯利好像真的有那個趨勢,急得摳他肩膀,拼盡全力掙紮出來:“門!門沒關!”
艾斯利回頭看了眼門,松開手轉身去關門。我緩了口氣,摸了一下嘴唇,感覺嘴唇有點腫了,艾斯利這個色中餓鬼,這兩年時間指不定和多少人上過床呢,現在又跑來找我,想想就覺得怪惡心的。一擡頭發覺艾斯利正向我走來,立刻抄起牆邊的晾衣叉:“得了你,這兩年你草過多少人?”
“沒有。”艾斯利矢口否認,“我愛的人隻有你,你不喜歡濫情的人,我當然不會去做讓你厭惡的事。而且,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想ctos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了,對吧?”
“艾斯利先生你上個月才和前前任在高級餐廳見了一面。”
艾斯利歎氣:“隻是需要合作的生意夥伴見一面而已,ctos,沒有黑料不用非要揪出來一個。”
應付完ctos,艾斯利貌似還打算說幾句甜言蜜語,我趕緊打斷他聊起正事:在瑞瓦肖的上流圈子裡,他有見過、或者聽說過任何來自格拉德的葉卡捷琳娜的消息嗎?委員會那個委員又是個什麼情況?
艾斯利答應告訴我,但是必須要我坐他腿上——真膩歪得有點惡心了。我罵了他幾句,總算讓他打消想法,願意坐下來好好說話:葉卡捷琳娜的失蹤在瑞瓦肖的圈層裡也頗有說法,普遍看法是她沒有死,早就回瑞瓦肖的老莊園逍遙了,隻是生活低調不顯露人前。在格拉德運動裡極有可能是代表委員會觀察軍政府的一枚棋子,她背後的老爺子最近倒是處于半隐退的狀态了,但也很難說是因為格拉德軍政府這件事導緻的,因為這位委員本身年紀已經很大,身體狀況不允許他繼續工作下去。
“所以……風向還是讓人捉摸不透是嗎?”
“并不。”艾斯利玩着我的手指頭,“這是一個小型的社會實驗,所有可能的發展方向都很有可能預案設計,最讓委員會沒想到的大概是格拉德本土的‘康米’真能自行死灰複燃吧,雖然我覺得這個一定不是自行的。”
“哦,多謝誇獎。”
艾斯利擡頭凝視着我,一瞬間他好像想說很多話,但最終吐露出來的隻有一句:“你要在格拉德受膏嗎?”
我不假思索地拒絕:“我不。”
“可是貝納爾,隻要你受膏,很多事、很多難題要解決起來都會很簡單。這個世界除了金錢與權力外,無罪者就是最受群衆信賴的存在,到時候會有大把的人争着去為你解決問題,你也不用這麼受罪了。”
“我不。”我還是那句話,我對受膏成為無罪者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我真的受膏了,那在我之後的人們又該怎麼走?期盼下一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灰域加速擴張的罪魁禍首來引領他們?曆史的走向本可以由人民自己決定,任何一個人想越俎代庖都是一種可恥的傲慢。況且,就我現在這情況,大概率會變成委員會手上的政治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