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池安怎麼可能困得住一軍上校,哪怕雄保會出面,軍部也沒有讓步。
這成了程池安和蔺朝關系破裂的導火索,直到程池安死亡,他們都沒有和好。
而第二世,有了前車之鑒,程池安果斷同意了《婚戀日常》導演的邀請。
他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個該死的雄蟲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讓他的雌君移情别戀。
但程池安萬萬沒想到,他因此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除去他與柯桉缇,其餘的雄蟲都是披着蟲殼的人類,甚至柯桉缇的雌君,也是一個人類。
随着和這些人類的交往加深,程池安逐漸得知了那些人類的想法,他們是平權主義,而且居然幻想着一雄一雌制。
這是多麼的天方夜譚,蟲族雄雌比例是非常畸形的,在今天這樣的婚配制度下,都會有将近三成的雌蟲找不到雄主,更别說一雄一雌制下會有多少的雌蟲單身至死。
其實雌蟲單身沒有什麼問題,但關鍵在于雌蟲有僵化期——如果雌蟲們不能及時找到雄主,那麼雌蟲無法活過百歲。
而軍雌更甚,有學者調查發現,沒有雄蟲的軍雌,最長壽命是五十六歲。
且雄蟲冷血,他們不願幫助與自己毫無關系的蟲,哪怕是幼崽。
所以未婚雌蟲幾乎不可能得到任何雄蟲的幫助,這也是部分軍雌仇視雄蟲的原因之一。
雄蟲們的冷血,也使得蟲族雄雌比例難以發生改變。
以納維爾帝國為例,生育研究所早已研究出蟲造胚胎,可以孕育更多的雄蟲幼崽,隻需要雄蟲們貢獻基因。
雄子們當然願意貢獻自己的基因,讓那些幼崽出生。
但他們拒絕飼養那些幼崽,哪怕那些幼崽都是珍貴的雄蟲幼崽。
貢獻基因的雄蟲們認為這些擁有他們基因的幼崽不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沒有養育這些幼崽的義務。
養育這些蟲造幼崽的義務屬于帝國。
但,蟲崽們如果沒有雄父的精神力供給——準确來說,是雄蟲的精神安撫——是難以長大的,蟲崽們會死在第一次蛻變,沒有例外。
一雄一雌制在當今的蟲族社會是不可能實現的,除非雌蟲們願意再造往日的輝煌。
程池安深知這一點,也樂見其成。
他是個孤兒,雄父和雌父在他完成第一次脫變後就死于意外。
長久的在安容所生活後,程池安的感情變得吝啬,他再也對與他無關的蟲生不出同情心了。
他隻愛自己的雌君,其他雌蟲的死活和他沒有關系。
但程池安為了蔺朝,模仿着那些人類的行為舉止,像一隻求偶的異獸,拼命地向蔺朝展示着自己的美好。
可惜,蔺朝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他身上,他始終關注着那個叫林新的人類。
他們終是離了心。
程池安死在了蔺朝的手上,毫不意外。
命運的齒輪一直都在轉動,它最終都會駛向原本的道路。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的程池安再次開口詢問,“那個綜藝你想去嗎?”
蔺朝應當是在思索,“我想去。”
“好。”程池安颔首。
蔺朝擡眸看向他,許是驚訝程池安會聽取他的意見吧。
“我們要個蟲崽,好不好?”程池安撫上蔺朝的臉,輕聲問道。
這次蔺朝沒有猶疑,雌蟲們對擁有自己的幼崽有着不可言狀的執着,他當然也不例外。
程池安吻上他的唇,接下來的一切水到渠成。
*
早上程池安醒來時,蔺朝已經回軍部了。
程池安沒有工作,因為雄蟲不需要工作,雄保會會給每個雄蟲發放生活基金,這些基金足以讓雄蟲們活得很滋潤。
而蟲族社會也沒有為雄蟲們提供就業崗位,隻有那些被雄保會除名的雄蟲們需要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
這些雄蟲大多窮兇極惡,有過案底,且沒有雌侍或雌君。
當然,錄制綜藝節目是例外,這算是增添生活趣味,雖然參加錄制也會被雄保會親切關懷。
錄制綜藝節目的片酬極高,一天的片酬大約是一隻平民雄蟲三年的生活基金。
程池安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聯系《婚戀日常》的導演蘭特·尼亞,随後才去洗漱。
程池安洗漱完下樓沒多久蘭特就到了,這個時代的交通非常便利,隻需十幾分鐘就可以跨越一個城區。
“主蟲您好,蘭特·尼亞來訪,是否開門?”智能管家的聲音傳來。
程池安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手上還拿着一包薯片,“開門。”
“Ann閣下,日安。”蘭特從大門走進,對着程池安行撫胸禮。
程池安颔首,随手把薯片放到茶幾上,“嗯,坐吧。”
蘭特拘謹地坐到大沙發邊上的單人沙發上,從公文包裡拿出合同,雙手遞給程池安。
“閣下,這是《婚戀日常》的合同,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