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了?”
“嗯,我确定。”
這是雄父的聲音,程池安擡頭,卻沒看見誰在和雄父說話,于是,他問,“雄父,你剛才是在和誰說話呀?”
“我沒有說話哦。”雄父笑着點了點他的額頭。
程池安躲開,不開心地看着雄父,“雄父你騙人!”
于是,年幼的程池安決定不看雄父了,他扭過頭去,卻看見雄父和一個陌生蟲站在好遠好遠的地方。
程池安确定牽着自己手的是雄父,于是揉了揉眼,再一看,他們就不見了。
走遠之後,程池安和雄父說起了自己看錯蟲的這件事,雄父也有些好奇,便問,“剛剛你看見他們是在哪裡啊?”
程池安回頭,想要把地方指給雄父看。
但,那個和雄父長得一模一樣的蟲又出現了,他一臉鮮血,右手不見了,他在對着他笑。
那個陌生蟲,還是和剛剛一樣,攬着他的肩,笑得開懷。
程池安被吓住了,半天不能動彈。
雄父察覺到不對勁,朝程池安看着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
因為這個,第二天,雌父特意請假,和雄父帶他出去玩。
那天,他的家沒了。
肇事蟲,就是那個笑得開懷的陌生蟲。
此後數年,程池安都不敢回想那個傍晚,他也忘記了他曾經看見過肇事蟲。
他是怎麼想起來的呢?
程池安在離開蒙多聯邦以後,再一次見到了那個肇事蟲。
但程池安很确定,肇事蟲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星球之上。
火光電石之間,程池安想起了那個傍晚。
失憶後的程池安很明智地選擇了向麥吉爾尋求幫助,而非國内先驅者協會的任何一名成員。
包括他的老師。
“資料可以發我一份嗎?”程池安問。
麥吉爾不同意,“那可不行,你得先告訴我你的目的。”
“隻是突然想起來了這件事,前兩天看書發現有點問提而已。”程池安如實說到。
拜托麥吉爾查納維爾的事情是他發現很多國内的哲學書前言不搭後語的,把一些字詞拼湊起來,能隐隐約約得到一點線索。
而且這事兒在他看過的曆史書上有寫,便一起拜托麥吉爾查了。
“什麼書?我要看看。”麥吉爾立即接話,像是很好奇。
程池安道:“我把書單發你。”
“OK,那我等會兒就把文件發給你。”麥吉爾如是說道。
電話被挂斷,沒一會兒,文件也被發過來了,程池安才把書單發過去,還沒來得及打開文件,一個電話又打過來了。
這次程池安提前看了一眼備注,是亓司。
他安心接了,“什麼事?”
“我和阿深要回家了。”亓司的聲音像裹了蜜一樣甜,一聽就知道他最近過得很好。
程池安疑惑,但随即想明白了,“你們回去了,還有可能?”
“他答應我了,會和我永遠在一起的。”亓司甜甜地笑着,“現在能量場在構建,快好了,你作為我唯一的朋友,不說聲再見不太好。”
程池安的嘴角抽搐,“你不怕他反悔就好。”
亓司那邊可能是信号不好,沒聽見程池安的話,“我其實也沒有想起來要和你打招呼,是阿深提醒我的。”
那邊可能真的是信号不好吧,亓司說完話就挂斷了。
程池安有點莫名其妙,他歎了口氣,向後倒去,被柔軟的床鋪接住。
好累啊。
程池安病了。
發高燒了。
被下班回來的蔺朝發現了,立刻被拉起來送去醫院了。
“我不想動。”程池安喪喪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手都被蔺朝拽起來了,身體還在床上。
蔺朝今天忙翻了,要不是為了接程裕秋,估計就不會回來了。
程裕秋已經接回家了,他是沒看見程池安,才上來看了一眼。
不看還不知道程池安發燒了。
“秋秋還在家裡,别感染他了,快起來去醫院。”蔺朝本來就因為很忙而煩,見到程池安這樣子,實在沒有心情哄他,使勁把蟲拉起來,半拖半拽地出了房間。
程池安自己是沒有用一點力氣的,全靠着蔺朝。
“秋秋,我帶你雄父,你在家裡不要亂跑。”蔺朝帶着程池安坐電梯下了一樓,看程裕秋就在附近,認真囑咐了一句。
程裕秋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情,“雄父生病了嗎?”
蔺朝點頭,“你要吃什麼就和管家說,不要跑出去。”
“嗯嗯,我會乖乖的。”程裕秋用力點頭。
随後電梯門緩緩關上,蔺朝帶着程池安去了負一樓,随便上了一架飛行器,去了醫院。